一縷紫氣,可重於萬鈞,一個小鼎,可迎風漲百倍,這便是對萬山河此時最好的詮釋。
鼎在旋轉,紫氣傾落,可黎庶卻絲毫都沒有動作。身旁的雷霆早已結成圖案,可陣法還未發動,因為他在等待。
龍易飛的眉頭蹙起,李重恩緊張得手心出汗,相比之下,在場的兩人卻顯得更加自然。一個是成竹在胸,一個是不得不為。
紫極鼎重重落下,到黎庶頭頂十米時,速度卻忽然降了下來,似乎沒什麼阻擋。紫氣依然環繞在冊,可速度卻慢了許多。輕輕飄浮,根本看不出那道紫氣的重量。
萬山河目光微凝,紫極鼎和紫氣似乎陷入泥沼中,連他控製起來都顯得有些費勁。速度更是受了極大的限製,現在是想進進不去,想出也困難。
他死死盯著黎庶的陣法,想要從中找出端倪。可在高空看去,也就是道道雷弧交織成的莫名陣法,空氣中甚至都沒有雷霆的感覺,這一刻,他忽然對黎庶的陣法起了好奇之心。
身為中原陣法最強的門派,看到如此奇異的陣法自然會動心。若是段壽還在世,隻怕要拉著黎庶好好研究一番。
這陣法很是奇異,沒有用各種布陣的材料,僅靠雷霆之力,便有如此大的效果,若是能夠學得此陣,實力豈不是大進?
可是無論他怎麼看,怎麼思索,卻對黎庶的陣法了解不了。陣法本就是以最簡單的方法,調動天地間的靈氣,化為攻擊或者防禦之用,施法人不過是一個引子。隻是越強大的陣法,對施法人的要求越高。
按照他觀察來看,黎庶這陣法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從雷霆流淌的速度、方向以及周圍的靈氣來看,這陣法根本沒有借勢,似乎隻是將雷法加強,或者說改造了一番。
“沒想到這些年來,你修為沒什麼精進,小手段倒是學得不少。”萬山河故意嘲諷道。
“劍流雲前輩說過,小手段還是小伎倆,能夠光明正大退敵,便是好的。”黎庶淡淡道:“怎麼,你不是紫極宗的宗主嗎,連我這小小的手段都看不破?”
“你就嘴硬吧。”萬山河冷笑,廢了番力氣才將紫極鼎和紫氣收回。
黎庶靜靜看著,並非他不想進攻,而是這陣法初成,他還不能完全駕馭。說起來開發這個陣法,還是拜智言大師的福。
這五年時間,和黎庶相處時間最長的便是智言大師。黎庶勤而好學,遇到修行的難事,便會找智言大師交流一番。以智言的閱曆和經曆,再加上佛宗特殊的修行之法,總會為他指出一條明路,所謂柳暗花明便是如此。
他非常清楚自己現在最大的缺陷便是五行之精不齊,五行雷功難以精進,他的修為便很難有大的突破,所以才在攻擊手段和方法上下功夫。
四色雷球雖強,卻也有著各種缺陷,雷霆煉獄殺傷力不錯,可消耗太大,且若是對方修為碾壓,直接就破了雷柱,煉獄便廢了。如此,他才將功夫下在了陣法之上。
有著讀萬卷書的知識,再加上智言恰當好處的指點,便有了這套陣法。
和萬山河想的一樣,這套陣法並非是尋常陣法一般的借勢,而是將黎庶體內五行之精的力量開發出來,雖然表現的是雷法,可實際卻和雷法沒多大關係。由於這特殊的情況,智言從佛家的角度給陣法起了個名字——無相。
雖說無相,可又有相。雷弧交織下,黎庶被包圍其中,四色雷霆在身側輪番流轉,天空中五光十色。
萬山河收回紫極鼎後將其懸浮在頭頂之上,那縷紫氣散開,變得蓬鬆,緩緩在身側交織成一個陣法,他是想用陣法對陣法!
李重恩和龍易飛站得較遠,沒有聽到二人的對話,可當紫氣在天邊鋪開,他們也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李重恩憂心忡忡,盡管論陣法早已,萬山河比不過段壽,可和半路出家的黎庶相比卻是高了一截。
龍易飛則是饒有趣味,現在他不著急著殺死黎庶,而是做起了最為稱職的看客。
箭雨還在落,但受到黎庶和萬山河的影響,密度已經沒這麼大,都是給沐子薛和蕭然爭取了足夠的時間。此時已經有大半的民眾逃離。
內城之外,劍宗弟子人數雖少,可卻能與紫極宗弟子相持,雙方各沒有優勢。民眾如潮水般向著城外湧去,兩艘大船已經來回兩趟了。
天空中的雷霆和紫氣吸引了眾人的注意,沐子薛忍不住想要去幫黎庶,卻被蕭然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