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先生最終漫步走到了年僅十六歲的皇帝身前,然後悠悠的說出了一句話:“放了於謙。”皇帝的麵色有些為難,看向石先生身後的王振,王振剛才並沒有被石先生所重視,顯然有些惱火,在怒火之下他忘了自己與石先生的差距,他搖了搖頭。
朱祁鎮就是這名小皇帝麵露難色的對石先生說:“石先生,這個於謙實在是不知深淺,冒犯了王先生,王先生是我的先生,雖為宦官但朝中人卻尊稱一聲翁父。於謙乃是一個巡撫卻敢對朕的先生有所不敬,難道不該殺嗎?”
石先生沒有多說一句話,隻是重複了一遍剛才所說的:“放了於謙。”皇帝不再說話了,麵有怒色,但是不敢多言。而王振卻在石先生的身後,揮舞著手臂體現了他的小人本色,他尖聲叫著:“大膽狗奴才,竟敢出言不遜,不怕滅九族嗎?”石先生慢慢的轉過身去,卻突然踢出一腳把王振重重的踢翻在地。
王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踢得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石先生走到王振身邊,用腳狠狠地踩住王振的前胸,依然很平淡的說了一句:“放了於謙。”王振連連答應著,並且向石先生求饒。石先生則是鬆開了踏在王振身上的腳,漫步向自己來時所乘坐的轎子走去,邊走邊喃喃自語道:“誤我大明,天意天意。”就在此刻,皇帝放在胸中的鈴鐺顫了一下,但是他卻沒有察覺,隻是被眼前的這一幕嚇住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石先生的轎子就這樣在文武百官麵前離開了太和殿之前,隻留下眾多大臣疑惑的眼神還有幾位老臣感激的目光,更加突出的是畫麵上依然躺在地上呻吟的王振,與那個攥緊拳頭咬牙切齒的小皇帝朱祁鎮。
石先生的轎子離開了宮門,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個尋常街巷之中,在這裏住著的並不是些什麼王公大臣之類的,而隻是些北京城內有錢的人家罷了。這就是石先生的家,就在這個並不是多麼特殊的地方,大門也是那麼的普通根本看不出與尋常百姓有何不同之處,如果有人路過此處宅子的門口,他一定認為這裏隻是一戶有錢人家罷了,哪裏敢想象剛才石先生在太和殿前的一番震驚四座的舉動。
幾位站在門口的人看到轎子的到來,忙跑出相迎。轎子落地,一個精壯的漢子替石先生挑開了轎簾,石先生的一隻腳剛邁出轎子踏落地麵之上,人也探出了半個身子,卻沒有走出轎中,隻是停頓在那裏然後口中喃喃自語好像在念著什麼,右手不停地掐算著。石先生又縮回了轎中,整個人隱藏在了轎簾之後,裏麵傳出了石先生有些那平靜渾厚的聲音:“走,去東直門。”
轎外那個剛才挑轎簾的精壯漢子低聲問道:“師父,去東直門有何事,交給徒弟們辦吧。”小轎內一陣沉默過後則是石先生有些激動聲音傳了出來,這不像石先生平時的聲音:“我隻是去接個人。”
轎子就在石先生的令下離開了宅院之前,向著北京城東的方向行去,那個精裝漢子回頭對著身後依然疑惑不解的人說:“派人準備一下吧,我們馬上會迎來一個小師弟。”然後轉身走入了宅門之中,身後的幾人齊聲回答道:“是,二師兄。”也紛紛消失在宅院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