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刁山舍帶著盧韻之穿過一條曲折的回廊走入了一進院內,院中的正屋看起來很是古樸,但是卻顯得氣派十足,雕棱畫柱很是好看。在房簷正中掛著一塊匾額,上書三個大字,養善齋。
刁山舍在門口彎身說道:“師父,我把小師弟帶來了。”門裏有人答話了,聽聲音是二師兄:“讓他進來吧,師父在寫字呢。”刁山舍讓開身子,讓盧韻之進去,自己則轉身離開了。盧韻之走入屋中,屋內坐著五個男人,其中一個就是那個精瘦冷峻的二師兄,看到他進來,紛紛站起身來,掃視著盧韻之。
盧韻之也看向他們,在二師兄的左手邊上站著一個矮胖的男人,蒜頭鼻大腦袋,一雙眼睛裏帶著笑意,是那種和善的微笑,一張圓滾滾的大臉上也堆著喜字,看起來有三十五六歲的年紀。二師兄說道:“這是大師兄程方棟。”盧韻之微躬身子拜到:“大師兄幸會。”大師兄則是笑的更加和善:“小師弟有禮了,真是個好孩子,住所還算滿意吧,一會換身衣服,天也涼了注意....”話未說完,二師兄就有點不耐煩的打斷了他,接著說:“我叫韓月秋。”“二師兄久仰。”盧韻之感覺大師兄為人很和善和二師兄完全不相同,但是既然二師兄自我介紹了,自然是要趕忙回答,刁山舍可是說過要躲著走得罪不起的就是二師兄和五師兄,這麼介紹的話剩下的就是另外三位位列前五的師兄了,果不其然隻聽第三位男子說道:“我是老三,他是老四,我們是孿生同胞,我叫謝琦,他叫謝理。”盧韻之看去,這兩人二十上下,果然長得一模一樣,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孿生兄弟,雖然在鄉間聽說過,不禁尤為好奇仔細觀察起來,差點忘記回禮,直到二師兄韓月秋輕咳一聲,他才頓混過來,忙著行禮致意。
“我是你五師兄,杜海。”一聲悶雷般的聲響嚇了盧韻之一跳,眼前這個怒發環眼,胡須微張的彪形大漢正是自己的五師兄,此時盧韻之才明白為什麼刁山舍怕自己的五師兄,光從長相上五師兄就夠駭人的。這時有人大笑著從屋內走出,原來是石先生,他招呼著盧韻之跟著他走到裏屋,五位師兄也跟了進來。在屋內的方桌上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肉粥,盧韻之饑餓已久,不禁咽了咽口水強忍著不再看那碗肉粥,石先生看到盧韻之的表情則是微笑著說:“孩子,餓了吧,這就是為你準備的,快點吃了吧,慢點喝,養養胃明天再吃點幹的。”說完身後的大師兄拍了拍盧韻之的後背,示意正在疑惑是否要推辭一下的盧韻之快點吃吧。盧韻之不故作矜持,忙跑到方桌前狼吞虎咽起來。
一個老婦人捧著幾件衣服走了進來,放下後轉身退了出去,待盧韻之吃完,二師兄韓月秋冷冰冰的說:“換上新衣服,破衣爛衫的成何體統。”盧韻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大師兄程方棟笑著說道:“小師弟跟我到偏房換衣,老二你別太責怪小師弟。”韓月秋看起來並不是太尊重程方棟,隻是冷哼一聲,但是嘴裏還是說道:“大師兄責怪的是。”盧韻之跟著程方棟走入了這間屋子的偏房之中,那個老婦人端進來一盆水,盧韻之簡單洗了一下,就換上了新衣服,盧韻之記得自己最後一次穿新衣服,是自己父親死後的一年,從那時候起自己就再也沒穿過一件新衣服。衣服的材質並不高貴,但卻是盧韻之穿過的最好的衣服,淡青色的衣袍幹淨整潔,貼身舒服。盧韻之不停地撫摸著身上的這身新衣服,心裏說不出來的開心。程方棟見盧韻之換洗完畢就領著盧韻之的手走回了師父所在的房間,然後又立在了四位師兄之中。三師兄謝琦說道:“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換上新衣服的小師弟就是不一樣。”石先生則是滿臉笑意,招呼這盧韻之走到跟前,在石先生的桌前寫著三個大字,字體蒼勁有力滲透紙張,盧韻之看去紙上寫著三個字,他之前聽過兩遍的三個字:天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