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接著又說道:“大蛇當打七寸,擒賊先擒其王,剿滅天地人必先找到他們的心髒頭腦,中正一脈下手,大家去準備吧。中正一脈,算我對不起你們了!”話畢依然沒轉過頭來,隻是揮揮手,眾人紛紛離去,隻留下那人依然在地窖之中享受著這種陰寒。
第四人從地窖中第一個出來,正午直射的陽光照落下來,刺得他有些睜不開眼,他用手遮住臉,眼睛疼得留下了淚水,卻再也止不住了,不停地順著臉頰劃過,直到走過來一個麵色蒼白的中年男人,攙扶著第四人鑽入了一輛馬車之中,然後慢慢離去了。剩下的三人也紛紛走出客棧旁的地窖分別翻身上馬向著不同方向揚鞭而去。
五日之後,盧韻之正在一個大木桶中浸泡著藥水,卻聽到英子在門外說道:“盧郎,皇帝來看你了。”盧韻之雖然成長在天地人這樣不拘世事的環境裏,可童年所學的儒家君臣思想對他有深刻的影響,聽說皇帝親臨忙站了起來。
盧韻之可謂是一個矛盾體,皇帝認他為禦弟他不肯,卻又依然循規蹈矩,這是常人無法理解的,但其實盧韻之隻是遵守綱紀禮法而已,但本性上卻是一個逍遙的漢子,這才能與曲向天方清澤兩人結為兄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如是而已。
盧韻之剛從木桶中站起來,卻被旁邊的韓月秋和王雨露雙雙下手按回桶中,韓月秋揚聲對英子說道:“弟妹,麻煩你告訴皇上韻之正在療傷不便見客讓他稍加等候,或者讓他進來見韻之也可以,總之他現在出不去。”英子覺得有些不妥,卻知道韓月秋雖然麵冷心善,是為了盧韻之好,稍在門外一沉默就轉身離去了。
不消片刻,卻聽到一太監聲音響起:“陛下,陛下,這不妥吧。”朱祁鈺的聲音也在門外響起:“有何不妥,朕是去見自己兄弟。”說著敲了敲門,推門進來了。
韓月秋和王雨露拱手致敬後,韓月秋繼續在坐回椅子上盤膝打坐,王雨露則是抱著本醫書看了起來,完全沒把眼前的皇帝當回事。朱祁鈺也並不生氣,畢竟天地人尤其是中正一脈從來也是不為世俗禮法所約束的。
朱祁鈺看了看韓月秋和王雨露,突然歎了口氣,竟然想要落淚的樣子,盧韻之看到後知道朱祁鈺肯定有難言之語要對自己說,忙對韓月秋和王雨露說道:“兩位師兄,可否讓我和皇帝單獨聊上一聊。”韓月秋白了盧韻之一眼,並沒動彈,盧韻之又說道:“我保證不從藥水中起身。”韓月秋這才站起身來帶著王雨露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