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程方棟大叫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喘著粗氣,下床來到桌邊。桌上的茶壺裏還有隔夜的涼茶,程方棟一飲而盡,心中頓覺得舒爽了許多,他點燃桌上的燈,望著燈光又一次陷入了回憶之中。
“王傑,快出來,看看誰來了。”一個女子包著頭巾正在洗衣服,抬眼看到一個消瘦的男人站在門口,連忙站起來甩甩手上的水,又在身上擦了擦衝著屋內喊道。那個男人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像是個讀書人,可是從內到外透著一股痞氣,他的眼睛長得有些奇怪,一個大一個小,看起來雖然不對稱倒也不讓人厭惡。
從破舊的房屋內衝出一個瘦弱的小孩,手中持著一根棍子,不停地揮舞著喝道:“娘別怕,我在此,看誰敢來欺辱我們。”小孩看到那個男子後突然愣住了,然後把棍子扔在了地上快步奔上前,緊緊地抱住了那個瘦弱的男人,把頭埋入男人的懷中哭泣起來:“堂叔,你可來了,我爹爹被人殺了。”
那人點點頭,歎了一聲說道:“我知道我堂哥的事情,孩子你記性真好,還記得我的容顏。哎,世事難料啊,要不是之前我祖父被逐出家門,族譜戶籍上並無姓名,或許我也要成了朝廷要犯了。孩子,我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說著男子轉身看向那個婦人,小男孩王傑的母親是個美婦人,但是連日的操勞讓她已經風霜滿麵了。
男子對美婦人說道:“嫂嫂,放心吧,有我王振再次,你們不會再受苦了。”那個男子正是日後權傾朝野的大太監王振,土木堡之戰的罪魁禍首。不過此刻他還沒有進入宮中,不過是蔚縣的一屆教書匠,也就是所謂的書官,並無什麼太大的作為,可是從美婦人的下一句話開始王振,連同懷中的小男孩王傑的命運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隻聽美婦人苦笑一聲說道:“有勞叔叔了,可是我隻有一事相求。”“嫂嫂請講。”王振答道。美婦人眼睛環睜堅定地說道:“望叔叔可以收傑兒為徒,帶他離開此地改名換姓,重振我們血魂宗,為父報仇完成父願。不知叔叔可否答應?”王振沒有答話,卻也是堅定地點點頭。
王傑拉住美婦人說道:“母親你跟我們一起走嗎?”美婦人搖搖頭:“我必須留在這裏迷惑那些朝廷的錦衣衛和看管我們的天地人,待你們走了我能走就走,不能走大不了一死。”小男孩聽到此言哭了起來,大喊著:“母親大人,要走一起走。”
婦人勃然大怒怒嗔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你不能哭。俗話說好男兒誌在四方,豈可為了我一介女子,耽誤了為父報仇複辟我國的家國大業!王傑,你記住咱們家的仇人是整個大明更是中正一脈,殺死你父親的那個弟子名叫石方,你要讓他們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