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韻之轉身看向燕北,然後慢慢走近伸出手去扶住燕北的肩頭,燕北絲毫不畏懼盧韻之,與他直視起來,四目相對之下,盧韻之看到了燕北眼中的堅定和執意。而燕北突然感到身體中一股大力傳來,卻是暖洋洋的舒服得很。
“沒事了吧?你叫什麼名字,官從何職?”盧韻之平靜的問道。燕北知道盧韻之剛才是為自己療傷,本來身體就沒有什麼大的問題,此刻胸中的沉悶早已被盧韻之的氣遊走殆盡,於是揚聲抱拳答道:“在下天津衛錢糧校尉燕北參見少師大人。”
盧韻之點點頭答道:“不必多禮,你剛才直言相諫才讓我沒有繼續殺戮,謝謝你,很勇敢啊。”然後轉頭對石亨講到:“石將軍,這個人我想要走,你能做主嗎?”
石亨慢慢轉過頭來,麵部表情很是僵硬,顯然被盧韻之的剛才那一手嚇壞了,此刻聽到盧韻之問他,便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個,這個不用我拍板做主啊,你是當朝少師,你就能辦,哈哈,是吧盧兄弟。”
盧韻之點點頭,卻聽燕北傲然講道:“恕屬下實難從命。”盧韻之眉頭微皺問道:“為何?”
“我立誌做一名清廉公正之士,後來從軍,願意為國效忠戍守邊疆,若是能成一番功名,手握重權當個封疆大吏,那我一定做一個令貪官聞風喪膽的鐵麵將軍。今日見到少師所作所為,讓我難忘至極,您今天屠戮三軍氣概非凡燕某人佩服至極,但是你可想過罪魁禍首隻在這些將領,普通士兵又有多大罪過呢?當然他們向您殺來,您防衛出擊自然沒錯,可是當他們手忙腳亂失去抵抗想要逃命的時候,你依然沒有放過他們。這些軍士都是吃了幾年國家的錢糧,您這一衝動殺了他們,豈不是讓國家蒙受損失。若是您不能認識到這個問題,我覺著跟著您也沒有什麼前途,起碼不是我想要的前途,即使您如神人一般厲害。”燕北不卑不亢的說著,看似是闡述問題,實際上則是斥責盧韻之,石亨大怒阿榮也是瞪著燕北。
盧韻之微微一笑說道:“你不怕我殺了你嗎?”燕北卻是搖了搖頭答道:“您若想殺,剛才就殺了,在此末將拜謝少師不殺之恩。當然我服從朝廷或者上級的所有安排,若是你把我調走到別處從職我一定會盡心盡力毫無怨言。不過我隻是為國效忠,若是您想讓我成為你的私軍己黨,和您一起發泄私欲逞匹夫之勇,那您還是省省吧,您這樣做又有那些貪官有何區別的,都是為了自己,不考慮天下蒼生和軍國大事。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如果您不愛聽這些,或者因此惱怒,不如現在就殺了我,當然我想您不會,因為您的胸襟遠不止此處,否則剛才就不會停止屠殺。”
“哈哈哈哈,你是個忠臣啊,還是個聰明人,你讓我想到了一個人,或許你跟著他更適合一些,要是讓我為你評判八個字的話,那就是:為國為民,不識好歹。”盧韻之大笑著對燕北拱手抱拳說道,轉而對石亨講到:“這是個好青年啊,石兄切勿為難他,就讓他繼續當這個錢糧校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