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喧囂已經引起院中各處諸人的注意了,隻是先前石方曾訓斥眾人不得圍觀,所以大院之中的女眷奴仆沒有敢上前的查看發生了什麼,故而除了方清澤和盧韻之還有隱藏在暗處的隱部以外,現在沒有人知道石方的死訊。
盧韻之拿著方清澤遞來的煙鬥,也不點著狠狠地抽了幾口,眉頭緊皺略一沉思,咬在嘴裏扛起了石方和輪椅,迅速朝著後院的地牢走去。方清澤巡視了周圍一圈,從院落旁邊拿來了掃帚和石灰,清理著地上的痕跡,然後跑出去找工人回來整修地麵了。
一個時辰後,地麵修複妥,完好無處看不出任何破綻,王雨露也從正門進入急匆匆的跑入了地牢之中,好不擔憂被人看到,神色匆忙至極。又過了一個時辰,養善齋中發出一聲哀嚎,眾人紛紛趕去查看,卻發現石方已經躺在床上駕鶴西去了,神態暗想體無外傷。而此時王雨露卻在後院,翻牆出去了。
方清澤和盧韻之跪在地上,方清澤不停地啼哭要多傷心有多傷心,並且告訴眾人,石方剛才給他們二人訓過話後說有些倦了,躺在床上午休一會,怎曾想就一覺不起了。眾人紛紛點頭抹淚,隻有兩人不動聲色,一個是跪在地上的盧韻之,麵如死灰,在他的背後楊郗雨看著自己的丈夫,輕輕地歎了口氣。
英子和楊郗雨一起扶起盧韻之,回到了房中,英子兩眼含淚的說道:“相公,別太傷心了,師父走的安詳,沒受什麼痛苦,這是無疾而終,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邊說著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一是為石方死去而流,二是看到夫君盧韻之憔悴的樣子,心痛而流。
盧韻之點點頭對英子講到:“我想喝點參湯定下心神。”
“那我現在就安排人去做。”英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痕邊答著邊走出了房門。
盧韻之抬頭看向楊郗雨,楊郗雨卻淡淡的說道:“做了都做了,後悔晚矣。”楊郗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丈夫的一係列反常舉動讓她感覺到了真相,雖然這是個她也不敢接受的事實。楊郗雨走到盧韻之身邊,把他的頭擁入懷中,撫摸著盧韻之的臉頰,消磨著盧韻之身上猶在戾氣。
盧韻之終於忍不住了,放聲大哭起來,楊郗雨也是兩眼通紅,卻並未流淚。
中正一脈大院之中素白一片,盧韻之親自遊走各處跪地報喪,於謙也受到了石方逝世的消息,心中暗暗竊喜,石方之死可以拖延時間,盧韻之忙於喪事心痛萬分自然會分神,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於謙心想或許石方的死就是上天賜給自己,反敗為勝的契機,於是暗地催促商妄加快行事。
朝廷之上安靜異常,沒有人再為皇位爭吵,京城之內緊張的氣氛也漸漸有了緩和,雖然石方死了,但是卻帶來了一段時期的平靜。平靜的背後是更大的殺機,就如暴風雨前夜的平靜一般,每每如此,毫無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