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月秋忍住了心中的不平看向房中,磚瓦的屋子被這兩種術數之火灼燒的已經殘破不堪,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琉璃化,而麵對這樣的高溫,屋內並不會術數的石玉婷難逃此劫。韓月秋忍住身上無比的疼痛和火燒火燎的感覺向著屋子爬去,當然速度是緩慢的,每一寸都如千山萬水般遙遠,疼痛造成了刀山火海的艱難。當他爬到剛才因為打鬥而撞出的缺口的時候,他愣住了,雖然他早就知道,可是還是無法相信石玉婷已經化為了灰燼。
“啊!”韓月秋的內髒皮膚雖然如同被火烤一般,但是一瞬間他的心卻又好如跌入了萬丈深淵下的寒冰深潭,從上到下冰冷無比,隨著這聲仰天大叫他又是噴出了一口鮮血,然後再也沒有了力氣,隻能倒在地上不停地喘息著,馬上就要昏迷過去。
天繼續下著小雨,無聲小雨,整個院落異樣的在雨中升騰起陣陣白煙,一間燒紅的屋子,一個倒在地上的男人,一個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但身上已經潰爛的不成人形的東西。
站著的就是程方棟,他不是不想動,他何嚐不想趕緊殺了韓月秋然後去療傷,可是自己每每輕微的動一下就疼痛難耐,他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烤酥了。就算自己能動了又能去哪裏療傷呢,是找王雨露還是龍掌門,這兩人都與盧韻之有所牽連,不管是不是自己直接導致了石玉婷的死,但總歸是辦事不利。盧韻之本來就是把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內心又極其厭惡自己,後來是得到自己叔父王振的擔保才饒得一命,如今這事兒辦砸了,怕是自己性命難保,還要連累叔叔王振受苦啊。
雨依然在不停地下著,溫度也漸漸降低,越來越涼了。雨水打在程方棟的身上,雖然有種沙沙的疼痛,但是卻減輕了灼燒的感覺,這場雨來的太及時了,天助我也,趁著還有力氣殺了韓月秋,這也算將功補過了,說不定還有一條活路,不然誤殺石玉婷更沒有殺死韓月秋,那別說自己的叔叔就算大羅金仙也救不了自己。
想到這裏,程方棟試著動了動,還有些力氣,他不能再使用靈火了,但還好地上散落著韓月秋的陰陽雙匕。程方棟隨便撿起一把匕首,忍住疼痛步步逼近躺在地上的韓月秋,他的臉經過焚燒已經沒有了表麵的皮膚,隻露出恐怖的紅黑肉色。
韓月秋看著程方棟的樣子,不免打了一個冷顫,看來今天就要命喪當場了,他努力地扭動著身子,希望能夠站起來,隻是天地之術的反噬哪有這麼快複原,韓月秋用盡全身力氣依然動彈不得,隻能徒增傷痛罷了。
剛才的悲憤和怒火已然退去,剩下的則是無盡的恐怖,自己動彈不得隻能任人宰割,這是從未有過的。以往不是沒有經曆過生死大戰,但是不是有人助拳就是還能殺出重圍,從未像今天一樣的無助,恐懼隨著程方棟的逼近而加劇,顫抖隨著程方棟的笑容而愈演愈烈。
韓月秋的心理在漸漸崩潰,他不是傲視群雄的曲向天,也不是術數高深的盧韻之,更不是笑看人生的方清澤,他一直以為自己很優秀也很英雄,但此刻他卻膽怯了,在死亡麵前和程方棟這個變態的劊子手逼近的路上,韓月秋再也撐不住了,他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