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刑顯然有些不太高興,他明白當日盧韻之為什麼對他說誰任統帥都要晁刑盡力配合的話,原來扣在這裏等著呢。自從朱祁鑲與於謙合謀之後,晁刑就有些看不上朱見聞,他知道朱見聞有迫不得已的成分,但是這不足以抵消朱見聞的過錯。
自古忠義兩難全,可是朱見聞做的有些不上道,竟然把兄弟感情和權貴當做了同等的條件去權衡,若是隻為了他父親朱祁鑲晁刑也不會如此討厭他。當然這等辛秘的事情不是盧韻之所說的,而是方清澤調節之中得知的,某次方清澤酒醉之時無意說出,讓晁刑聽了個正著,想來應該不假。
這幾日瓦剌軍隊終於到了,但隻有三千輕騎,還圍在寨口不停叫罵,明軍眾將士皆是血性男兒,紛紛要求出戰,但朱見聞不允,隨著蒙古蠻子的叫罵,連士兵也受了影響紛紛傳言朱見聞膽小不敢戰,士氣受損,所以才召集眾部前來商議。
石亨的侄子石彪說道:“統王殿下,咱們總是畏戰不前,士兵們的銳氣都消耗殆盡了,這仗還怎麼打。”
“就是,恕在下直言。”一個遊擊將軍說道:“咱們現在多餘門外這幫蠻子近五十倍,五十個打一個的概率都不敢上前迎戰,任由別人在寨子門口叫罵,這仗不打也罷,幹脆大家都洗洗睡吧,龜縮在寨子裏他們反正也不敢來犯。”
“混賬!”晁刑叫嚷道:“有這麼給統王殿下說話的嗎,你何等身份,竟敢口出狂言。”
朱見聞聽到晁刑幫他說話,感激的看了一眼,卻晁刑別過頭去並不看朱見聞。瞧不上歸瞧不上,但是畢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都是盧韻之的人。其實晁刑也想出去殺殺對方的威風,老窩在寨子裏被人罵總不是太好受,可是他決不允許石彪的人出言頂撞朱見聞,威信一旦不在了那日後便會更加麻煩。石彪仗著石家在大同附近枝繁葉茂舊部眾多,絲毫不把朱見聞放在眼裏,即使石亨曾經下令要無條件配合,但是聽調不聽宣陽奉陰違的事情屢禁不止。
被晁刑訓斥的將領一瞪眼就要站起身來,卻被石彪瞥了一眼,氣鼓鼓的扭頭到一旁,旁人不知道,石彪可知道晁刑乃是盧韻之的伯父。況且天師營裏的天地人都是術數之人,唯一能對付鬼巫的就是他們,可得罪不得,否則日後要吃癟的。
朱見聞清清嗓子說道:“你說咱們多餘對方五十倍,不錯我方總兵力是勝過對方五十餘倍,但是打仗是光憑人多嗎?你有沒有聽對方在罵什麼,說咱們土木堡之役大敗,當時我們的人數也多餘對方,為什麼輸了?記住行軍打仗不是打群架,人多了沒用,兵在精而不在多。說什麼兵多就能打勝仗的話,簡直就是小兒之言。”
朱見聞掃視眾將一周說道:“人越多,兵馬糧餉越重,有時候反而會適得其反拖累的很,況且咱們明軍以步兵為主,蒙古人多為騎兵,騎兵衝擊步兵,那不如虎入羊群。一旦前麵敗退下去,光踩踏就損傷慘重。況且咱們現在留守大同等邊關一部分人,在我搭建的土寨木寨中的人馬攏共加起來不過才十萬人。現在不是在草原上,一望無際,周圍有高低丘陵存在,萬一這三千鐵騎後麵有伏兵怎麼辦,我就不信蒙古人是傻子,敢用這麼點兵力在我們門前叫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