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汐裝作沒瞧見他的眼神,側過身子麵對季夫人,施了一禮道:“季夫人,小女出來已經很久了,再不回去恐要被奉鑾責罰,容小女告退。”
季夫人雖不滿白雲汐如此直接不知婉轉,但這結果終究是如了她的意,而且禮兒的傷還需要她來醫治,以後還是要打交道的,隻道:“我著人送你回去,雖然天還未全黑,但你一個女娃怕是不好走。”現在已經是酉時三刻,真是夕陽西下的時辰,她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獨自一人,季夫人還是真不放心。
季夫人說到底也不是個壞心腸的,隻是不想自己兒子與教坊女子鬧出讓風華城沒臉的事來。現在她生生斷了他們來往的可能,當然不會任由白雲汐一個小丫頭獨自一人從城西去往城北。再說,就算退一萬步來講,她兒子的傷還要白雲汐來醫治,於情於理她也應該護得這小丫頭的安全。
季夫人點出一名二等丫鬟,讓她去備馬車與馬夫,再讓兩名侍衛隨行保護,勿必要將白雲汐送到教坊司,親眼看到人進去了才能返回。
白雲汐沒有推拒,與季夫人和季少城主施了一禮後便退了出去。
她走後,季禮望向季夫人,“娘。”語氣裏不僅透著無奈,還有些許責怪令季夫人皺了眉頭。隻是季禮究竟說不出一句責備的話語,畢竟是他嫡親的娘,他知道她不管做了什麼,出發點都是為了他好,他又怎麼忍心責怪於她。
是,他承認他是對白雲汐有那麼少許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可也隻是僅此而已。
從小受到的禮教讓他知禮懂禮,可也束縛住了他的思想,在他看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是再正常不過了,既然他娘親不喜歡他與白雲汐來往,他自是會聽從。
可娘隻要與他說上一聲就可以了,他難道還冒著不孝之名與娘對著來嗎?
娘她完全沒必要做得如此過份,這不是用銀子砸人嗎?
再怎麼說白雲汐也是救了他的性命,如果沒有她,他早就魂歸天命了,娘這樣做恐怕會傷了白雲汐的自尊。
此時的季禮還不知道他錯過的是什麼,不久之後當他明白的時候,已經為時以晚。
白雲汐不知季禮的心思,就算知道了她也不在乎。
當了一世特工行事果斷的她,會將這些放在心上嗎?
當白雲汐提著藥箱走出驛站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門口的驛卒還是王二與那黑臉須麵的粗漢。
王二見著白雲汐出來,忙樂嗬嗬上前道:“姑娘,我幫您拿。”畢竟受了這位姑娘一吊錢,足以頂他小半個月的工錢了,要是不幫著這位姑娘做點事,他心裏也是過意不去。
看到王二那傻頭傻腦憨厚的模樣,白雲汐笑了起來,道了聲謝,將手上的藥箱遞了過去。
有人願意幫忙拎著,她難道還會虐待自己不成?
等了片刻,那二等丫鬟領著一輛馬車到了驛站門口。
馬夫將車停穩,取下腳凳置於地上,便彎著身子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