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了一盞茶的功夫,頭前一陣鑼鼓聲響起,將整個春宵閣內買醉的大爺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台上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看上去莫約三十剛出頭的婦人嬌聲笑道:“今兒個是咱們春宵閣弄墨姑娘的梳攏大禮之日,喜娘在這裏多謝各位爺捧場了。”

喜娘盈盈施了一禮,繼續道:“今日各位爺能來到春宵閣,想必也是對弄墨姑娘心存憐惜的,喜娘我醜話可是要說在前頭,咱們春宵閣的八大青倌那可不是一般的等閑女子,若是今日哪位爺有幸入了弄墨姑娘的眼,奉勸這位爺可不要做那負心之人,咱們春宵閣也不是好欺負的。”

廳中頓時響起嘈雜人聲,一長得又黑又壯,穿著綢衫的漢子說道:“喜娘,春宵閣的規矩咱們都懂,你就不要再廢話了,讓弄墨姑娘出來呀,今兒個爺銀子可帶夠了,可是要拔得頭籌的。”

另一穿著紫衫的斯文男子搖著頭說道:“爾等粗陋之人又豈能入得了弄墨姑娘的眼?像弄墨姑娘這等才情相貌雙絕的女子定是要抬回後宅的,就算不能娶為正室,做一個妾室也是綽綽有餘的。”

喜娘見底下吵吵囔囔,不耐地翻翻眼睛,明明是不屑的動作,她做起來卻是嬌媚入骨,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不愉,“諸位爺,諸位大爺,還請稍安勿躁,這不,弄墨姑娘來了。”

眾人順著喜娘手指的方向往上一瞧,隻見一烏發少女身著白紗束腰綢衫,白色的下裳上是一副仙山水墨圖,行走間褶皺處露出點點紅梅,端得仙氣繚繞,不可方物。

少女頭上插著一同款紅寶石挑心與分心釵,額上銀色花鈿下流蘇搖擺,左右各插著一隻紅寶石點綴的梅花掩鬢,臉上妝容清淡,沒有朝汜京都城裏流行的那種將臉塗得白白的厚重粉妝,而是將嬌嫩肌膚展示於人前。

少女眉如遠黛眼如星辰,顧盼間流兮褶褶生輝,閃著靈動的星芒,隻可惜她臉上掛著一方麵紗,將整副麵容擋了一半,不過就這隻露出來的眉眼,便叫大廳底下的群狼震動了。

少女身姿秀麗邁著步子盈盈走到樓下台上,她曲膝一禮,緩緩說道:“今兒個是弄墨的梳攏大禮,弄墨在此多謝各位爺前來捧場了。”聲音竟如同黃鸝出穀般清脆動人,隻短短一句話,便讓下首的男人們心中騷動不已。

喜娘見弄墨出場便震住這些有錢的大爺們,心中自然是得意的,為了培養這八位姐兒,她可是在她們身上投入了不少的銀錢,今兒個就是她獲得回報的時候了。

“各位爺,若是瞧上了咱們弄墨姑娘,便投盤子錢吧。”說著,她一擺手,一旁站著的小廝們便捧著盤子上前,每到一個桌子前,那些個男子便取出銀子投到盤子中。

白雲汐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便偏著頭問容平,“這是做甚?”

容平一陣冷汗,心道:白姑娘,你好端端的要來妓院,你可知我是一無根之人,卻哪裏懂得這許多規矩!

不過他想是這樣想,說卻是說不出口,隻能道:“大概是看上了那位姑娘,就把銀子投到盤子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