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默經常這樣一個人在樓頂上站立著,就像一頭巡視著自己領地的獅子。
他看著朝陽初升之時,遠處群巒疊嶂東明西暗;
他看著夕陽西下之時,遠處群山之巔鍍上金邊;
他看著夜幕降臨之時,遠處天空上繁星點點……
他是走讀生,卻喜歡放學後留在學校裏,在主樓的最高處站立。
前陣子他經常被張世澤和吳迪拖走喝酒,後來又每天晚上累死累活地釋放聖焰幫吳迪燒火煉丹。
直到星期五的後半夜,吳迪那一爐歸元丹才成功出爐。
嚴子默鬆了口氣,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於是,天亮了之後,黃金獅子一樣的少年又來到了學校主樓樓頂。
他站在護欄外麵,眺望著北方的群山,高處的夏風略帶涼意,迎麵向他吹來。
他腳尖前幾厘米處就是沒有任何防護的平台邊緣。如果是普通人站在這裏的話,隻要向下看一眼就會驚心動魄,稍不留意,重心向前一傾,就會從樓頂失足墜落。
嚴子默筆直地站立著,就像刺入地麵的一杆長槍,一動不動。那風便從他身邊分流而過,帶得他金黃色的頭發隨風烈烈飛舞。
距離教學樓數百米遠的宿舍樓也是靜悄悄的。周六了,大部分住宿生都不在宿舍,要到周日下午才能返校。
他看到吳迪來到了學校女生宿舍樓外。
吳迪黑發飄揚,抬頭望向主樓的最高處。遠遠看去,那裏有個模糊的人形,吳迪憑氣場感覺就知道嚴子默在那裏。這家夥,剛剛燒完火就回到他經常一個人獨自站立的最高處。
半小時後,張潔穿著一件牛仔布連衣裙的張潔走出了宿舍樓,用粉色小錢包遮住自己的臉,假裝沒看到吳迪。
吳迪迎了上去:“這位美女,你表演的掩耳盜鈴我給你打滿分哦。”
張潔:“我真的有事要做,上午有兩個家教,下午還得去裝熊……”
吳迪:“裝熊?”
張潔:“就是裝成大狗熊在商場門口發宣傳單,勾引客戶進商場……”
吳迪忍不住笑了出來:“噗!”
張潔急的直跺腳:“拜托,別擋我路,再耽誤下去我就遲到了!”
吳迪閃開身,給她讓出道路,然後跟在她身邊,一起向校外快步走去。
嚴子默站在主樓樓頂,遠遠地看著吳迪跟著張潔一起離開了學校,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真是個有趣的家夥啊。難道他愛上了張潔?那家夥的境界雖然隻是煉氣期第三層,但也是個天資不凡的東方修士,怎麼會愛上一個凡人女生?等到五十年以後,那家夥容顏不老,而張潔則已接近古稀高齡……”
黃金獅子就像一尊巴洛克風格的雕像,遠眺著北方群山,溫柔笑著的同時,也在思索著吳迪和張潔的愛情之路能走多遠。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突然,嚴子默眉頭一皺,把目光從遠處的群山轉向了宿舍樓方向,緊接著,他一躍而起,像跳水運動員從十米跳台跳下一樣,頭在前,腳在後,從教學樓的頂層魚躍而下。遠遠看去,整個人就像一根長槍,斜斜向地麵刺去。
他那如同刀削斧琢般英俊的下顎微微抬起,耳邊風聲呼呼作響,高速下落激蕩起的勁風撲麵掠過,金黃色的秀發在身後被風拉起,像迎風招展的旗幟。
自由落體的速度很快,就在轉瞬之間,他棱角分明的麵孔距離地麵就隻剩下了兩三米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