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未落,隻聽“滋”的一聲電流聲,一道藍色電弧閃過,吳迪的手臂就像被電擊一般地被彈開,接觸紫金鍾的食指尖端焦黑一片。
小沙彌趕緊說道:“這法寶不可觸摸!”
曉莎跳了過來,雙手抓住吳迪的手,細看他的食指,見除了表皮焦黑之外並無大礙,便又去看鍾上圖案。
她看著看著,也伸出手去,隻不過不像吳迪那樣伸指去點,而是伸手去抓。吳迪和小沙彌還來不及阻止,就見異變突然發生。
隻見原本懸掛著的七寶紫金鍾突然無風自動,劇烈搖擺起來。周邊一尺之內的空間變得如水波一樣開始變形。曉莎就像沒看見這些異象,白若凝脂的小手徑自伸出,離那紫金鍾越來越近,紫金鍾就乖乖地越變越小,似乎曉莎對它施展了縮小之術。當它縮到到棗核般大小時,被曉莎緊緊抓在手裏,連同上麵的五彩絲線,一把扯了下來。
這事情發生在一瞬之間,吳迪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曉莎已經將那五彩絲線一圈一圈地纏在了左手手腕上,她纏的鬆鬆散散,那五彩絲線仿佛五彩手鏈,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棗核般大小的七寶紫金鍾就像一個小巧的紫金鈴,搖搖晃晃地掛在她的五彩手鏈上。
曉莎眉開眼笑地舉起左手給吳迪看,“哥哥,這手鏈漂亮嗎?”
吳迪瞅了一眼還在旁邊目瞪口呆的小沙彌,頓時醒過味來,既然曉莎喜歡這紫金鍾,那肯定不能還回去,還是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為妙。他一把抓住曉莎的右手,說道:“快跑!”,再也不去看那亭台樓榭,拉著曉莎飛一樣地跑出白水寺。
此時吳迪已經完全明白了慧真禪師所說的因果。那老禪師的確沒辦法治療吳曉莎的腿,便借吳曉莎與明心的法寶本體之間的緣分,送了這麼高階的法寶給吳曉莎,借此消去吳迪吳曉莎與明心之間的仇怨。
吳迪恍然大悟之後,覺得慧真老和尚的確是個靠譜的家夥,既然這樣,那好吧,以後就不再想著找明心和尚報仇了。
他拉著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的吳曉莎飛奔到山下停車場,坐上公交車,吳曉莎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上午的公交車,來景點的人多,回市區的人少,車裏空蕩蕩的。兩個人坐在連排的座位上,吳迪才有時間仔細觀察曉莎手腕上的七寶紫金鍾。這跟小鈴鐺一樣大小的寶物上的圖案更小了,他仍然無法看清,疑惑地問曉莎:“你怎麼能拿的下老和尚們的寶貝?”
曉莎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幾下,歪著腦袋回憶說:“認識你之前,我在山裏沒有事情可做,可無聊了,就常常去看山上岩石的花紋。今天看到這個小叮當,上麵的花紋圖案居然比整個北山所有石頭的花紋加起來的還要多,我連一半的一半都沒看完呢,我感覺這個小叮當有一種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覺。”
吳迪說:“什麼小叮當,那是七寶紫金鍾,老和尚們的寶貝。然後呢?”
曉莎繼續說:“那上麵的圖案裏有個口訣一樣的東西,不是你教我的那種文字,它們沒有發音,讀不出來,但我一看就能懂,看懂了就能把小叮當帶走,所以我想帶它回去繼續看,裏麵還有很多那種奇怪的文字,而且小叮當多漂亮啊,你看,你看……”曉莎舉起白嫩的小胳膊,對著車窗透過來的陽光,轉動不同的角度,欣賞著她所謂的小叮當。
吳迪思索了一下,說:“七寶紫金鍾上的文字應該是佛門真言,佛陀們弄出來的那種文字還是有點兒門道的。”
曉莎疑惑地問:“什麼門道?”
吳迪解釋說:“假如用凡人的文字來描述一個風景的話,千言萬語也描述不出那真實感。而用照片來記錄,真實感就強了很多;進而用攝像機拍攝的視頻來記錄,真實感則比平麵的照片又強了很多。如果使用佛門真言來記錄,就會讓能看懂真言的有緣人像親眼看到風景一樣進入那個風景。佛門真言的每一個字都能記載海量的信息,不但能記載客觀的場景,甚至可以記載記憶、思想、感悟、神識什麼的,總之,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儲存。
曉莎瞪起溜圓的大眼睛驚訝道:“這個叫真言的東東這麼厲害啊!可是我能看懂一些,我教給你,哥哥跟我一起看吧。”
吳迪搖頭道:“那真言之字不能教,也不能學,隻能悟。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而且就算你看懂了也無法轉述給我,人家那東東是自帶防複製粘貼功能的……嗄,你怎麼會用‘東東’這個網絡詞彙啊?”
曉莎眨了眨眼,抬起頭無辜地看著吳迪,“你在家裏玩網遊、開小號上QQ聊天泡妞的時候我都在看著啊,什麼‘我靠、TMD’一類的感歎詞我也會用的,我的語文是跟你學的呀。”
吳迪:“……”
曉莎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一把抓住吳迪的手,搖晃著說:“那個慧真老和尚對我說,不能偷、不能搶、要遵紀守法。可我卻偷了他的小叮當,要還回去嗎?我好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