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像壞掉的玩具娃娃一樣的趙天虎,吳迪的怒火稍息,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向四周看了一眼,終於結束了他的報複。
雖然穿越前大劍仙殺人無數,但現在畢竟是個法治社會,趙天虎調戲個婦女,耍個流氓,也不至於判個死刑。他心裏覺得能讓張潔回心轉意回到家裏,理論上來說這個趙天虎還幫了點忙,廢他一條手臂便算兩清吧。
就在這個時候,110的製式警車就嗷嗷叫著到達了現場,出警的警察一看趙天虎的慘狀,二話沒說,直接把吳迪和趙天虎的小弟們統統銬上,帶回了派出所。同時,120的急救車也把趙天虎送到了醫院……
白水市第一醫院,全省公認的外科水平最高的醫院。一群人焦急地等在手術室門口。一個挎著LANAMARKS手包、身穿GUCCI褶皺裙的中年婦人無聲地抽泣著,另外一個穿著去掉了商標的休閑襯衫的男人一聲不吭,一支接一支地吸煙。
盡管副院長就在旁邊,也沒有醫護人員敢讓這個男人把煙掐掉,因為他是院長的熟人,也是白水市知名的商界名流趙宏圖。
趙宏圖把中考隻考了二百多分的趙天虎送進了白水二中,但當了多年學校小霸王的趙天虎卻再也不肯繼續上學了。他每天混在社會上,被一群同樣不上學的人圍捧著,幹著各種莫名其妙的壞事,獲得更多稀奇古怪的樂趣,就更加看不上在學校當小霸王的日子。
趙宏圖也沒有什麼辦法,因為趙天虎正是他唯一的兒子,也是趙家唯一的孫子,舍不得打、舍不得罵,一天到晚當小祖宗一樣供著。
趙宏圖有個哥哥,叫趙宏遠,現任白水市北江區公安分局副局長,趙宏遠家裏隻有兩個女兒,沒有男孩。論起來手術室裏躺著的趙天虎就是他們趙家的長子長孫。
手術室的紅燈終於熄滅,門口等待著的一群人立刻圍了上去。疲憊之極的主刀醫師擦了擦汗,麵對幾雙緊緊盯著自己的眼睛,輕聲說:“眉骨、鼻骨和胸骨問題不大,我們已經幫助複位,養養就好了……”
看著眼睛裏又有了幾分神采的家屬,醫師歎了口氣繼續說:“問題是尺骨和橈骨的粉碎性骨折,碎的太嚴重,有些小碎塊連鋼釘都沒法穿……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患者的右手可以不截肢,但估計會喪失全部功能。建議過一陣子到首都找更好的骨科醫院做後續的二次手術……”
那個一身名牌的中年婦人還未聽完,便雙腿發軟,差點兒癱倒在地。
一直不停吸煙的男人把嘴裏的香煙用力摔在地上,狠狠地用皮鞋碾成碎末。
仍然處於麻醉狀態中的趙天虎被護士們推了出來。副院長熱情而關切地和一群主任專家們圍在手術推車旁,一起去往全院最豪華的那間病房。
趙宏圖並沒有跟著大家一起去病房。他碾碎了地上的半截香煙,皺著眉頭,掏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哥,虎子的右手估計治不好了,醫生說會喪失全部功能……”
電話裏傳來一聲歎息,“唉……虎子這孩子平日裏行事太過乖張,遲早會出事。我也給你說過多少次了,好好管管他,別讓他老是糾集著一幫子社會閑散人員在一起胡鬧……”
趙宏圖的眉頭皺的更加厲害,打斷了趙宏遠的話,“你現在說我管啥用,都已經這樣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趙宏圖咬著牙說:“哥,這事兒是在打你臉啊,你是公安分局副局長,親侄子卻讓人打成殘廢,你讓別人怎麼看你啊!”
電話那頭依然沉默著。
趙宏圖紅著眼繼續說:“咱們家啥時候吃過這種虧啊!哥,我可是把話給你說白了,你要是不出手,我就安排人做了那小子。”
趙宏遠終於不再沉默,“你先別莽幹,萬一事情做的不利索,留了後患就麻煩了。你是不知道現在係統內對命案的重視程度有多大。這事還是通過法律手段來運作吧。”
趙宏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虎子最多鑒定成重傷,你再運作也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運作個十年頂了天了!這就能換虎子的一隻手嗎?”
趙宏遠的聲音依然是四平八穩,“宏圖啊,你先別激動,我也是把虎子當自己的孩子來親的。你放心,我既然在係統裏,就不能讓咱虎子吃了虧還受委屈。”
趙宏圖接上話茬道:“哥,你說的,不能咽下這口氣,我先看你辦,你辦不了的時候,我來辦!”
趙宏遠歎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他也坐不住了,離開了寬大舒適的老板椅,在辦公室裏踱來踱去。過了一會兒,他回到座位上,拿起桌上的辦公電話,撥了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