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哥本欲進攻的身勢停下,屋內的自己人死了,屋外的自己人聽來也不像活著,屋內還有個身手不弱的半夏,屋外聽起來好像人手更多,那他隻有——
強哥反手一抄就抄起了一把木凳,運足內力向著半夏和方如來的方向就是凶猛砸來,“想抓老子?門都沒有!”
半夏揮劍斬下,木凳頓時化為木柴。
再定睛,那個強哥的身影已經竄向半空。目標:屋頂的氣窗。
“哪裏走!”半夏大喝一聲,縱身向上就急追而去。
強哥皮笑肉不笑,手刀再出劈中房梁。房梁應聲垮下,直直砸向半夏的頭頂。
半夏腳尖勾住立柱懸空轉半個圈避過坍塌的房梁,換個位置繼續向上。然而此時的強哥已經衝出氣窗,並且回身對著氣窗的位置又是一記手刀。
氣窗還不如房梁結實,立時垮成碎木條一應落下,而且還帶動了附近沒有了窗框支撐的屋瓦。這些木條和屋瓦其實殺傷力倒不大,然而如果半夏強行揮掌劈開的話,這已經搖搖欲墜的屋頂隻怕很快就會整個垮下。當然,他也可以像強哥那樣硬是從屋頂衝出,可是屋內還有一個沒有武功的方如來,於是他隻能咬牙切齒地看著強哥消失在夜空中。
半晌,方如來的聲音響起,“行了,人走遠了,你可以收起那副咬牙切齒的表情了。”
“哦,是!”得到命令的半夏瞬間恢複麵癱的樣子,轉身回來,愣住。
方如來正趴在地上撿那些兩度易手最終還是回到她手的金豆子,“一,二,三……靠!我記著一共有一百二十三顆,這得撿到什麼時候啊!半夏,快來幫忙!”
半夏反應不及地眨眨眼,手指無意識地指向半空,“主子,現在最重要的不應該是……”
“當然是撿金豆子!我裝傻充愣百米職選的水準都得裝成二等殘廢的模樣引他注意引他打出我的金豆子,我容易嗎我?”方如來手中撿金豆子的動作不停,根本沒時間看他一眼,“你剛才假裝挨的那一掌不是被稍帶腳的傷到腦袋了吧?快過來撿!而且一定要閉上你的嘴!你這一打岔,我又不知道數到哪裏了。”
半夏隻得默默地蹲下幫忙去撿金豆子。
於是,當朱西施帶著人衝進屋裏的時候,屋裏隻有方如來數金豆子的聲音,“七一,七二,七……”
朱西施幾大步跑過去一把拉起方如來,“你怎麼樣?受傷沒有?你……”
“啊——”方如來突然尖叫一聲。
朱西施嚇是趕忙鬆手,“怎麼?手臂傷著了?我掐疼你了?”
回給她的是方如來怒不可抑的一吼,“你為什麼現在出來?我好不容易數到七十多的,現在又得重數!”
原來朱西施剛才那一拉,使得方如來手裏的金豆子重又滾回了桌底。
方如來氣得一把推開朱西施就向桌子底下鑽,“行了,來了就來了,快幫忙撿!”
“真是紅燒肉都給豬吃了啊!我收到消息後衣服都來不及換就出來找你,你居然眼裏隻有金豆子!”朱西施恨恨地原地直顛腳,不經意地一扭頭,看見門口跟進的林老夫人和王素枝等人正全部大張著嘴巴看向鑽到桌子底下屁股撅得高高的方如來。
朱西施臉色稍窘地拿腳尖去踢方如來,想提醒她注意一下現在別人眼中還是高僧的形象,“喂,你……”
“十九,二十——朱西施你不幫忙就給我老實呆著別來打擾我——二一,二二,啊這裏還有一個小乖,二三……”急於找回自己財產的方如來腦筋暫時短路,根本就沒能體會到朱西施的良苦用心。
於是,寶相端嚴的大師,高深莫測的大師,瞬間淪為一個眼裏隻有錢的猥瑣小癟三。
“……嗬,嗬嗬。”朱西施無語片刻,然後訕笑兩聲橫跨兩步擋在了桌前。事情未能徹底結束之前,某僧的形象還是需要挽回一下下的。
方如來卻不知好歹,尖著嗓子就嚷,“朱寡婦你做什麼擋住亮我看不見了……”
“黑了金子才更亮你才更好找!”對著桌底吼完的朱西施又覺得光吼一嗓子都不足以發泄自己的憤怒,隨即又一腳踹向桌腿——還敢喊她朱寡婦了,到底誰才應該更生氣啊!
方如來很快表達不滿,“喂,要擋亮就別晃,老實擋好了。二四,二五……”
朱西施握握拳,強忍下爆粗口的衝動,臉色一正看向不遠處徐春花等人的屍體,“半夏,先把那些運出去。”
撿金豆子的半夏第一反應是看向方如來,他要聽命的主子隻有一個。可惜,那主子現在隻回給他一個撅得高高的毫無形象而言的大屁股。
朱西施已經無力再氣,隻求牙縫裏擠出的聲音還能讓人聽得清,“你是想聽你主子的命令撅著屁股撿豆子,還是聽老娘的命令做一些正常護衛應該做的事情,你自己選!”
不等朱西施說完,半夏已經一躍而起。唰唰唰,一手撿一手托的籠包出屜之技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