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進去兩天良辰一直纏著管理員,她要回家,第三天開始她不鬧了,乖得很。
原來是管理員已經摸清了小丫頭的底,對症下藥,說她叔叔送她進來是學東西的,她要學得好了他叔叔當然還要她,她要學得不好,她叔叔就再也不要她了,還告訴她其實她的一舉一動她叔叔都看到的,所以讓她時時刻刻都要好好表現,不能讓叔叔失望。
還有什麼比叔叔更有用?良辰瞬間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周末季墨北早早開車等在了學校外,軍刀裁削而成的俊臉布滿陰寒。因為怕心軟,季墨北當天離開後就沒掉過頭,在市裏瞎轉了一天,一整天心裏七上八下的。想著打個電話給許校長,到底是拉不下那個臉。
良辰早上早早就起床了,心裏忐忑不安,她這幾天生怕叔叔失望都表現得很好,可她不知道叔叔還要不要她。
良辰不安去學校門口,很多家長都是進學校來接人的,她沒看到叔叔,隻能一路往學校外走。每走一步都像被火烙一樣,煎熬而痛苦著,前麵或許有希望,或許是絕望。她很想轉身回去,不想麵對,可腳下依然不停的邁動。
“叔叔,你一定要來啊……”她每走一步都在祈禱,小臉繃得緊緊的,眼裏滿是緊張,嘴巴也被咬得煞白無血色。
很巧,許毅凡背著一周沒洗的衣服走在她身後,許毅凡比她高三屆,她二年級,許毅凡五年級。高年級的人向來是瞧不上低年級的同學,總覺得自己跟他們比起來要成熟得多,知道的更多,是不屑。
讓許毅凡多看了良辰一眼的原因是看到了她額頭上貼的布,因為那塊布所以讓他認出了她就是那天撞開他哭得撕心裂肺的小丫頭。不想跟年紀比自己小這麼多的小丫頭計較,可不計較心裏又不痛快,許毅凡一直跟在良辰身後,被報複還是不報複的選擇煎熬著。
出了校門,良辰遠遠就看見立在一輛軍用越野前的挺拔身影,良辰當即身心巨震,隻覺得心都快飛出去了。隻微微一愣,就拔腿朝季墨北飛奔過去。
“叔叔,叔叔……”大聲的喊著,是激動是興奮,也是看到希望後綻放的快樂。
她後麵的許毅凡愣了下,目光不由自主的追向奔跑著的小丫頭,有些所料不及。頓了下,歎氣。算了,她還那麼小,他總不能對一個小他那麼多的小女孩兒報複吧。
季墨北蹲下身,周身寒氣在小丫頭朝他飛奔而來那一刻瞬間消融,他還擔心小丫頭會氣他不理他來著,總算也鬆了口氣。
可正因為看著小丫頭那興奮的笑臉,他心底的內疚才更深一層。
“叔叔--”良辰撞進季墨北懷裏,緊緊抱著他的脖子,下一刻眼淚“嘩”地滾下來。
“叔叔,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她哭得泣不成聲,努力壓製壓製卻壓製不了。
“怎麼會呢,叔叔永遠都不會不要你,乖,別哭了。”季墨北內疚的心緊了緊,冷漠的心此時也軟得一塌糊塗。
“真的?叔叔,你別騙我,別不要我。”良辰臉上掛滿眼淚,委屈滿滿的問。
“真的,叔叔發誓,你不信叔叔嗎?”季墨北順著她的話說。
“我信,叔叔我信你。”良辰抱著季墨北的脖子不放,低聲說。
季墨北揉揉小丫頭的頭,抱著她上車,給她係上安全帶,手輕輕碰了下她額頭的紗布,愧疚和心疼再次如帶刺的車輪碾過心髒,有些脹,也有些疼。
即便他對她這麼過分,她心裏想的還是他,季墨北輕輕摸了下良辰的頭,輕輕說了幾句,看她點頭後才開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