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毅凡咬緊牙關,最後還是滾出眼淚,抵不住傷心,撲進她媽懷裏大哭:
"我,我不知道她沒有爸爸媽媽……我不知道,真的,媽,我不是故意的……"
這次大哭,是許毅凡有記憶來的唯一一次,一輩子都記得那次哭得多傷心。十三歲的少年因為內疚,竟然鬱鬱寡歡病了兩天,請了一星期的假。那往後許毅凡每每想起,還會止不住的心酸。也一直在想,他當時,把那個看似堅強的女孩傷得多深啊?
許毅凡因為愧疚默默跟在小丫頭身後跟了大半學期,良辰不厭其煩,有時候停下來回頭瞪他,許毅凡卻見她回頭立馬擺出一副討好的笑來,也不再出口傷人,就看著傻笑。
兩人關係緩和是在許毅凡堅持給良辰帶了兩個學期的早餐後,漸漸緩和了。
那天是放假前一天,良辰因為白吃了許毅凡一年的早餐覺得有點小內疚,所以最後一科考試完後專程提前交卷,然後等在許毅凡門口。
同樣等在外麵的還有個女生,是隔壁班的,良辰隻看著眼熟,叫不上名字。這女生是等她的小男友,學校是嚴令禁止早戀的,初中部和高中部禁得相當嚴。然而這種事情越禁得嚴,頂風作案的人就越多。
許毅凡對良辰的好所有人是有目共睹的,可就因為是良辰,沒有一個人把兩人往那事上想,主要是良辰真的太小,她這年紀的孩子都還是三四年級的小學生呢。
許毅凡知道小丫頭考試都是坐滿堂,不到時間絕不出考場,所以等著鈴聲響後才慢搭斯裏的收拾東西往外走,他是壓根沒想過良辰會去找他,出了考場就轉向。
良辰墊著腳看見許毅凡出來了,喊了聲,可人太多太嘈雜,沒聽到。隻得擠進人群去拉人,許毅凡悶著頭在想最後一題,步子無意識的邁得有點大。小丫頭在後頭差點被擠成了叉燒包,好容易穿過人群一望,人都走老遠了。
良辰蹲下身在花壇裏撿了顆石子,快跑幾步出手一扔,許毅凡中彈,總算停下來,怒著一張臉回頭瞪過來。小丫頭嗬嗬直樂,蹦蹦跳跳蹦他麵前。
許毅凡有些發傻的看著眼前笑得十分得意的小丫頭,心裏那朵經久不開的花骨朵瞬間開了花,花瓣掃過胸膛軟軟的,癢癢的。臉上卻硬拉出不屑來,沒好氣的說:
"幹什麼?"
良辰笑得沒心沒肺,舉著手裏的已經融化成一包水的雪糕給他,說,"請你吃,本來沒化的,可我等你太久了,它已經化了,你要不要啊?不要也可以扔了,我不會生氣的。"
許毅凡愣住,有些怪異的看著小丫頭,知道她肯這要示好,是表示原諒他了。心裏瞬間如釋重負,一整年啊,小丫頭總算肯正眼看他了,太不容易了。
"要,當然要。"心想著他可是請她吃了一學年的免費早餐,就換來一包化成水的雪糕,這雪糕可真貴。
可轉眼又想,小丫頭竟然等他,雪糕都化了,可想而知她等了多久。這麼一想,心裏那點不甘不願瞬間蕩然無存。
一笑泯恩仇,提著雪糕袋子,勾著小丫頭問:"怎麼樣啊,你覺得今天的試題?"
"不難。"
"不難?你確定?"許毅凡望天,"好吧,我知道你是神童……"
這兩人都是直性子,一句話輕輕巧巧就能把沉澱多年的隔閡和仇恨化解,現在哥倆好得跟親兄弟一樣。
書房
良辰抱著季墨北的胳膊說:"叔叔,我將來也要當兵,要當最厲害的女兵。"
季墨北揉揉她的頭頂,壓低了語氣說:"辰兒要當兵,就當……文藝兵好嗎?文藝兵比普通兵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