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變故,讓場麵頓時死寂一片。
“興澤!”
好一會兒,才聽到溫龍濤悲痛的痛嚎聲。
抱著地上已經冰冷一片的溫興澤,這位智多如狐的蟒澤侯,此刻完全傻掉了:“死,死了?我兒子……死了?!”
“不,不可能的,興澤有蛇鱗甲護身,搬血六重天的一擊都扛得下來,怎麼可能會死?!”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巨痛,讓溫龍濤當時失了方寸,嘶聲叫道:“小畜生,你膽敢殺我孩兒,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隻是這時候,喬博梁夫婦已經上了擂台,此刻正護在雲城身前,哪容得這溫龍濤放肆?
“滾!”
一道勁風撲過,卻見喬博梁隻是大袍一動,一道腿影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一腳踹出,那道勁風還未及近前,就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
噗!
不知是氣極,還是被喬博梁這一腳踢的,跌在地上的溫龍濤竟是一口鮮血如同箭矢一樣噴了出來,足有二尺來長。一口鮮血吐出,溫龍濤此時滿目的灰敗,一瞬間就好像蒼老了十歲一般,給人一種無盡的蕭涼。
看著癱坐在地上,形神枯槁的溫龍濤,雲城眼中的不忍一閃而過,但旋即便被他強硬驅散。
自己還能可憐他,是因為自己此刻是勝利者!
正因為是勝利者,雲城此刻才可以慈悲,可以憐憫,而躺在那裏,一片冰冷的溫興澤,隻是可悲。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現實,獵與被獵,殺與被殺,不想被獵,不想被殺,就得奮起反搏,殺死對方。所謂的對錯,反倒顯得可笑。
“溫龍濤,你太放肆了!先是縱容兒子暗攜暗器,欲在擂台之上加害我侄兒,現在還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強行出手,你真當我喬博梁好脾氣,不敢殺你嗎?!”
喬博梁此時怒目圓睜,氣勢逼人地看向溫龍濤。
“喬閣主,還請你看在溫侯老來喪子,原諒他這次的衝動吧……”
江別清出來求情。看著形容憔悴的溫龍濤,不知怎地,讓他突然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喬博梁回頭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已經沒了聲息的溫興澤,這才冷哼一聲:“帶著你們的人給我滾!”
“是,是……”
如果說之前還存著心思,想借著車輪戰來消耗雲城的體力,現在再看到地上氣息全無的溫興澤,一眾勳貴再沒了心思。
潘德曜雖然被打得淒慘,但還不至於丟了小命,這位蟒澤侯府的少侯爺,可是穿著祖傳的蛇甲,卻仍被一拳打得陰陽兩隔,這讓人如何不怕?
外門名額珍貴不假,可也要有命享用。看著台上如同殺神一樣,威風凜凜的雲城,一眾勳貴子弟當即畏之如蛇蠍一般,哪裏還敢與他台上對擂?!
灰敗的蟒澤侯府的人,帶著溫龍濤,帶著溫興澤的屍體,走了。剩下的勳貴也三三兩兩走得幹淨。
倒是衛不平三位老將軍,走到雲城身邊的時候,很是高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言稱“大將軍後繼有人了”!
雲黑虎的舊部,都不稱他‘雲帥’,因為這個大帥是後來封的,所以一開始跟著雲黑虎東征西討的舊部,都喜歡稱呼他為‘大將軍’。
對於衛楊尤三位將軍的善意,雲城隻是笑笑表示對長輩的尊敬,至於他們話裏行間的意思,雲城好像沒聽明白一樣,並未接茬。
送走了一眾賓客,雲城讓龐伯帶著小丫頭先回家裏,因為喬博梁好像還有話要對自己交待。
看著龐伯眼中的幾絲敬畏之色,雲城明白,自己所擁有的力量,終究還是改變了什麼。不過人生怎麼可能總是一成不變,既然都是要變的,那麼坦然麵對就好。
現在整個臨澤城的人,隻怕都認為自己已經覺醒了父親的血脈力量了吧?畢竟溫興澤身上穿的那件蛇鱗甲,乃是人盡皆知的溫家祖傳寶甲,據說能擋住搬血境六重天武者的一擊。然而穿著那件寶甲,溫興澤卻依舊死在了自己的拳下,這就無怪眾人會這麼認為了。
血脈力量,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力量!像雲城這樣,搬血境六重天的武者一拳都打不穿的蛇鱗甲,卻被他一擊擊穿了,這在他人看來,完全是有違常理的一件事,若是建立在血脈力量的前提上,則一切都說得通了。
像雲城的父親,雲黑虎,憑什麼在搬血境七重天的時候,就能攔下九重天見到了都要逃跑的血獸潮?就是因為他覺醒了一種名為‘王虎咆哮’的恐怖血脈技能!隻一聲虎吼,數百血獸頃刻間暴斃,這聽起來就像是神話一樣的東西,卻是鐵一般的事實!雲黑虎創造了神話,所以他被陳國人稱之為‘戰神’,隻因為他覺醒了血脈技能!
由此及彼,所以眾人推斷雲城也應該是像他父親那樣,覺醒了某種強大的血脈技能,這才能創造奇跡,以三重天的修為,轟開了六重天都撕不裂的蛇鱗甲,繼而擊殺了溫興澤。
可惜的是,雲城並未能覺醒出他們雲家的血脈技能,連最基本的血脈力量都未能覺醒,這被小和尚稱之為‘初級力量天賦’的血脈力量,都是半月墜從一頭火角犀身上萃取而來的。比起雲黑虎神乎其神的‘王虎咆哮’,雲城的力量天賦隻能算作是‘被動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