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對話還在持續,地下的國人卻是翹首高望,激動得無比複加。
“天,天上的那頭神獸,莫不是傳說中的神龍麼?”
“蛇身鱗甲,神武非常,可不就是傳說中的九天神龍?!天佑我陳國,居然有龍棲於我臨澤王城!”
“天呐,真是神龍啊!好長的身子,好驚人的氣勢,也就隻有陛下這種九五之尊,才能引來真龍作駕吧!”
“天佑我陳國!天佑陛下!陛下真乃真龍天子也,如今又有神龍為騎,實乃天命所歸啊!”
“吾皇萬歲!神龍萬歲!”
“萬歲!萬歲!”
“萬歲……”
歡呼聲猶如山呼海嘯一般,響徹雲霄,哪怕離得很遠,陳鴻山站在應蛟的頭上立於高空,都聽得到底下爆發出來的巨大聲浪。
他的嘴角不由勾起一絲輕笑。
其實三年前他就得到了這頭應蛟了。之所以秘而不宣,等的就是一個機會。而今天這突如其來的大商來使,便給了他這樣一個機會。
當全城的國人都在聲嘶力竭地高呼‘吾皇萬歲’的時候,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當巨艦橫空,滿城惶恐的時候,陳鴻山駕著傳說中的神龍,站了出來,於是全城沸騰了!
在這一刻,他成功地將陳國國君的單一形象,轉變成了狂熱的個人崇拜,將自己這一刻的偉岸身影,刻錄在了每個國人的心中。這一刻,國君的威信,攀升到了一個頂峰,無人可及!
“雲黑虎,你當年能做到的事情,朕,也做到了。”
陳鴻山的眼中,有著別樣的神采,襯著他此刻的身形,異常偉岸。
隻是當他聽說要找的人是雲城的時候,陳鴻山表情微變。
“貴使所說的雲城,可是舊血武侯雲黑虎之子,雲城?”
“雲黑虎?”
旁邊的水龍玨小嘀咕了一聲,卻被水心瑩拍了下腦門,這才轉過頭來,對陳鴻山說道:“不錯,雲黑虎便是我的姐夫。”
“姐夫……”
陳鴻山心裏‘咯噔’一下,不知在想什麼,嘴上開口道:“黑虎之子,當是我侄,卻不知道貴使找雲城要做什麼?若是娘家人欲幫他行冠禮的話,那孩子過了這年才十四,還小呢……”
“國君閣下未嚐管得太多了吧?我是他的小姨,找他自然是有事,我不過是想請國君幫個忙,找一下我這外甥,難道你連這個小忙都幫不上?”
水心瑩毫不客氣地打斷道。
其實不管是水心瑩,還是水龍玨,亦或是站在她們身後,好像是家仆一類的藍袍老仆,看陳鴻山的眼神都不是很在意。這種眼神,有點像高傲的貴族在看庶民一樣,從骨頭裏就透著一股子盛氣淩人的傲意,總之不是能讓人多舒服的眼神。
然而陳鴻山卻是半點不敢發作。
國有三種級別:上等帝國,中等王國,下等邦國。
而這三者倆倆之間的差距,亦是雲泥之別。這麼說吧,水心瑩的父親,也就是雲城的外公水東墨,也不過是大商王國的一個小小琅琊伯而已,類似於琅琊伯類的伯爵,國中有很多。然而這位琅琊伯擁有的封地,琅琊郡,卻有足足一十六座城池!不錯,正是和陳國的國土麵積一般無二!
而且無論從哪個方麵上來看,琅琊郡的這十六座城池在等級上都要遠超於陳國的十六城。
一郡,抵一國!
單從領土麵積上看,小小的邦國的確不值一哂。
至於更上一等的帝國,其底蘊就更不是常人所能理解得了的了。
水心瑩說話如此不客氣,其實也是天生如此。貴族是不可能看得起平民的,同樣的道理,高等級國度的人,天生就瞧不起小邦小國之人。而陳鴻山縱然貴為一國國君,卻同樣不敢反駁,哪怕這人隻是一個小小的伯爵之女。
“既然貴使堅持,在下自無不從的道理。這樣,諸位不妨在我的王宮之中先且休息,我這就讓人前去請人將雲賢侄帶來,如何?”
陳鴻山改口道。
“也好。”
水心瑩點點頭。
倒是一旁的水龍玨,看著駕著應蛟,已經先行下去的陳鴻山,小聲道:“姨,這個土皇帝有些奇怪啊,咱接的是咱水家的人,他為什麼這麼緊張,好像不想讓雲城跟我們走一樣?”
“你這臭丫頭,讓你動腦的時候不動腦,不讓你動腦的時候你瞎想……不過嘛,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水心瑩看向王宮的方向,眼中也有一絲奇怪。
……
當被人帶去王宮的時候,雲城的心中迷茫一片。
這都準備要走了,突然給我搞這出是幾個意思?
捧日軍旗大張旗鼓地來,又大張旗鼓地走。一直到金殿之上,雲城都是滿頭的霧水,完全搞不清楚什麼狀況。
隻見他渾身上下,已經收拾緊趁,幹淨利落,背上還背著裝著虎魄戟的黑木戟匣,右肩是一隻黃包袱包裹的行囊,儼然是做好了離行的準備,卻被李大忠連攙帶拐,送到了金鑾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