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墨一死,受他控製的魔兵自然消散於無形。
再看底下的戰場,一眾家將死的死,傷的傷,幾乎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血——魔兵乃是無血無肉之軀,那血自然是他們自己的。
“小姐!”
水五的身體,如同炮彈一樣彈起,衝上高空,一把接住麵容蒼白,墜落而下的水心瑩。
轟!
消瘦的水五,抱著水心瑩落到甲板上,卻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好在空艦的甲板足夠堅硬,這才沒被砸出個坑來。
“小姐現在的情況很不妙,強行燃燒了大量的血脈力量,已經嚴重透支了生命本源,必須馬上回族中,請肖丹師出手,調養生息。”
看著已沉入昏迷之中,麵色慘白的水心瑩,水五一時間臉色難看。
“那還等什麼,我們快回族中,請肖姐姐呀!”
跑過來,一臉擔心焦急的水龍玨叫道。
“可是……”
水五看向艦外一片墨色的汪洋大海,愁容滿麵。
“水伯……”
肩膀帶傷的大胡子將領,嘴角帶血,捂著臂膀過來,說道:“商海浩瀚無邊,想在商海之中找到人,無異於是大海撈針。而且現在風高浪急,小少爺這一掉下去,早不知道被衝到哪裏去了,我們就這麼點人,怎麼找?倒是小姐她……耽誤不得啊!”
水五咬著牙,沉吟了半晌,這才抬起頭來,看著周圍一雙雙眼睛道:“通知下去,滿舵!我們先回天水城!”
“是!”
“小少爺,希望你吉人自有天相吧……”
水五心中一聲歎息,旋即便被滿腔的怒火淹沒。
“魔修,魔修……好,很好!看來是有必要讓你們長長記性了!”
呼!
寶藍色的空艦緩緩起航,擺動起巨大的艦身駛上高天。而底下是一望無際的商朱海,陰風怒號,浪聲滔天。無邊的汪洋在這陰沉夜幕的映染下,暗如深淵。
……
若幹日後。
某座無名荒島上。
“這裏是……哪裏?!”
把頭從沙堆裏拔出來,稍稍恢複了一點神智的雲城,一臉的迷糊和茫然。
記憶中的最後一個片段,是那道丈長的風刃打到自己身上,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低頭看前胸,果然見到一道長長的口子,將自己的衣服分成了兩部分。隻是奇怪的是,衣服破了道口子,身上卻是一點傷痕都沒有。手指順著衣服的裂口,在胸前滑過,竟滑得出奇,別說傷疤了,連一個瘡口都沒有!
“小空,小空!”
連叫了好幾聲,無人問答。
雲城眯著醒眼,站起身來。身後,是一望無際的商朱海在咆哮。
“看來這裏……應該是商朱海上的一座島嶼。我被那烏墨打下艦舷,順著海浪飄到這座島上來了?”
雲城心中大概有了個計較。
隻是商朱海上,星羅小島多不勝數。而且雲城初出茅廬,別說地圖了,連本遊方雜記都沒有,哪裏知道此地的方位?
“這下可麻煩了……商朱海島,聽說多被海匪強人所占,我別是落入賊窩裏了吧?”
指望水心瑩他們來救自己已是不可能。雲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漂流了多遠,漂到了哪裏,商朱海又這麼大,別說就一艘璽藍空艦上的人了,再來十倍也不見得能找得到這裏。
“不過還好,命保住了就好。”
想想先前的那道風刃,雲城心中便又是一陣膽寒。
武者,哪怕到了搬血九重天的巔峰境界,卻也不過是力大無窮,肉身無敵而已。然而在煉氣士麵前,武者引以為傲的身體,力量,統統都是笑話。隻要一道簡簡單單的道術,管你是武道大師還是武學宗師,終不過是身首異處,黃土一抔而已。
想想,那烏墨也隻是隨手甩出了一道風刃,雲城便連同手中墨鋼所鑄的虎魄戰,都被一分為二。而·武者的身體再強悍,能強悍得過比鋼鐵還要堅硬的墨鋼?
螻蟻之所以被稱作是螻蟻,便是因為羸弱的孩童,都有一腳將之踩死的能力。這放在武者與煉氣士的身上,又是何其相似?
煉氣士為什麼高高在上,被世人尊之為‘仙’?自然也是有道理的。
“呼,我還是不夠強啊……”
雲城緊了緊拳頭,眼中有著一股莫名的神采。
“算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還是趕緊搞清楚此地是什麼情況吧。”
赤著腳踩在沙地上,雲城抖擻了一下精神,打起十二分的小心,開始探索腳下的島嶼。
順著海岸線看過去,這個地方應該不大的樣子,然而臨近天黑,雲城也不過是將島嶼前半部分的外圍走了一遍。
“怪了,這麼大的島嶼也就不說了,此刻明明已是深冬,按道理來說應該是萬物寂籟的時節,怎地這島上還是青蔥一片,就連普通的雜草都有半人來高?就算是海上要更為溫和,也不至於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