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府雖好,卻非久留之地。
廣靈鄉勇隻是在大同待了一日就被眼花繚亂的街市迷暈了眼。
賣酒的酒肆裏酒香飄逸,賣唱的女子惹人憐惜,就連賭坊裏都傳出熱火朝天的吆喝聲。
觸目所見,俱是惹人心癢的貨物,不過,問清楚價格之後,鄉勇們全都吸了口冷氣。
大同可是西北首屈一指的大城,這裏的東西自然不是小小的廣靈能夠比擬的。
戰馬、兵器、草藥,隻要你出得起價格,這裏應有盡有。
此番前往大同,王騰帶了兩千兩銀子,交割了火銃的銀子之後還剩下七百兩。
原本王騰打算用這銀子來鋪路,現在看來,完全不需要了。
有了一百三十顆流寇首級,王樸對王騰的好感直線上升,完全沒必要再去花銀子了。
王騰用節省下來的銀子買了五百斤硝石,八百斤硫磺,以及四百斤鐵料。
算上采購的酒肉、火銃,出城的時候王騰的隊伍中多出了六輛馬車!
若非有一百三十顆流寇首級,說不定早已經有不開眼的家夥試圖打打秋風了。
臨行之際,大同鎮總兵官王樸拍著王騰的肩膀頗為感慨地說道:“賢弟,此番哥哥欠你一個人情,日後有用得著我地方,盡管開口,為兄義不容辭!”
王騰笑道:“兄長,你這麼說可就見外了,若非有你的麵子,這麼多火銃哪能輕易到手,還有這鐵料、硫磺,哪一樣不是緊俏貨?”
王騰如此知情知趣,倒是讓王樸得意非凡,“好了,都是自家人,咱們誰也別謝誰了”。
說到這裏,王樸放低了音調,隱秘地說道:“賢弟,我已經查清了,走漏消息之人正是靳氏家丁,你且拭目以待,我一定為你出氣”。
王騰連連搖頭,“兄長的美意我心領了,不過,這晉商同氣連枝,你若是得罪了他們,隻怕要受到不少掣肘呀”。
王樸擺了擺手,“無妨,這些殺才囂張慣了,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他們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王騰再度致謝,王樸卻橫眉怒眼,“都說了不來這一套!莫非你拿我當外人?”
王騰隻得告罪,“小弟錯了,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此去蔚州三百裏,我再給你一百護衛,省的不開眼的混賬再來滋事,如此可好?”
王騰本想拒絕,不過,仔細一琢磨,自己的貨物確實不容有失,否則的話損失可就大了,“都依哥哥!”
王樸大笑:“爽快,這才是我王家的人!”
就這樣,在王樸的命令下,一百名鎮兵以剿匪的名義與王騰一道離開了大同。
沿途間,宵小避讓,誰也不敢招惹這支殺人如麻的隊伍。
短短一日,廣靈王騰的名頭徹底傳開了。
大同府的流寇都知道有這麼一支火器犀利的官軍。
欺軟怕硬是流寇的本色,他們躲著王騰還來不及,自然不會再來招惹。
於是乎,回程的路上平安無事,黃虎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卻壓根沒有機會……
兩日之後,王騰回到了定河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