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璐低著頭玩指甲,表情輕鬆。她身邊的白浩楠則神色驕傲,好像在告訴梵凡,這場曠日持久的遊戲,他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再轉向劉劍鋒,卻發現對方神情怪異。
麵對這樣或者那樣對梵凡的控訴,劉劍鋒的態度都十分明顯:他很清楚那些東西都不是真的,或者說他壓根就不關心那些事情是真是假。
所以從前的他隻會憤怒,但不會猜忌。
但是這一次,他看梵凡的眼神變的試探,變得猜忌,變得目的沒有那麼清晰。
“你坐……”劉劍鋒很客氣,客氣的近乎小心,小心的有些反常。
梵凡感受到了這異樣的氣氛,但是她仍舊缺乏田嘉銘那樣的經驗,也沒有龍淼那樣的敏銳,所以這種場合下,她完全沒有辦法做到先發製人,隻能聽從劉劍鋒的意見,先選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坐下。
“梵凡小姐,我希望你能對這些東西做出解釋!”劉劍鋒一邊小心的觀察著雲璐的表現,一邊小心對梵凡說話。
但是劉劍鋒之前從來不會這麼客氣的和梵凡說話,更不會管梵凡叫“梵凡小姐”。她甚至還沒有接過劉劍鋒手裏的東西,就已經猜到那些會是什麼東西。
藥瓶的照片,一舊一新兩張處方,一份病例的複印件。
所有的這一切,都指向兩個關鍵點:梵凡和躁鬱症。
不管做了多麼充足的思想準備,當看到這些東西,最後一絲僥幸幻滅的時候,梵凡還是感覺到了一陣重壓,隨即心跳也變的快了起來。
“來啊,跟你們劉總解釋解釋這紙上寫的都是什麼意思啊?!我就說你這女人肯定精神不正常!”雲璐和劉劍鋒都沒說話,白浩楠先開口出了聲。
他臉上的表情很興奮,那是報複之後的舒暢。
雲璐則低著頭,但即便如此,梵凡仍能看到她隱隱的笑著看好戲的表情。
而坐在桌子裏的劉劍鋒則表現出的極度的小心,和不安的恐慌,好像梵凡會馬上發瘋,然後殺了他一樣。他的整個臉都好像寫著:“不是我做的,你不要恨我啊!”
梵凡苦笑了一下說:“其實沒什麼好解釋的,我曾經確實是‘躁鬱症’患者。”
“曾經?”白浩楠冷笑了一下,在梵凡眼裏,明明他比自己更像一個精神病患者,更像一個內心扭曲的瘋狗,“你敢說你現在停藥了?!”
梵凡皺眉說:“怎麼算康複,怎麼算正常,好像你說了不算吧!”
“那你說了也不算!明明是個神經病,還想攀高枝,你也不照照自己。也對,要不是神經病,怎麼會妄想自己能嫁給小田總呢?”白浩楠一邊嘲諷梵凡,一麵對雲璐擺出一副諂媚的表情。
不過顯然他這次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一開始就抱著看猴戲心態的雲璐突然認真了起來,她瞪了白浩楠一眼說:“胡說八道什麼呢?”
看到這樣的雲璐,梵凡笑了一下說:“我不是神經病,而且,嫁給田嘉銘絕對不是妄想!這既不是攀高枝,也不是商業交換。”
說完這句話,梵凡突然打從心裏笑了出來,她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真的可以有勇氣,名正言順的說出這句話。
梵凡的笑容激怒了白浩楠,更激怒了雲璐。
她突然站起身來,將全部的怒氣和指責扔給了劉劍鋒:“劉總,你看,這還不算有病?我希望你最好明白這件事怎麼處理最好!”
說完就仰著頭走了出去。白浩楠在後麵像跟屁蟲一樣,臨出門的時候,還故意推了一把靠近門口的梵凡。
開門的一瞬間,梵凡看到,不遠處的走廊裏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群。
而雲璐在經過他們的時候丟下一句:“看什麼看,整天和精神病一起工作,也不嫌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