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凡,你這是幹嘛?”平時弱不禁風的梵凡,此刻龍淼竟然用出全身力氣都拉不住。
尹紅也在旁邊喊著梵凡的名字,但是她站都站不住了,喊出來的聲音十分輕柔,完全沒有人聽得清。
一場糾纏和拉扯,直到護士出來喊一句:“這裏是醫院,要鬧出去鬧去。”
梵凡才慢慢的從一個男人身上鬆開手。
“神經病……”那群人中不不知道誰小聲嘟囔了一聲。
那聲音確實不太大,卻刺激著梵凡敏感的聽覺和神經,她環視向那些人,想要找到說這句話的人。
有人不自覺的動了一下身體,從來沒有如此機敏過的梵凡,突然就衝過去揪住了對方的領子。
雖然都是父親的朋友,但是梵凡甚至從來都不知道他們叫什麼。
“知道我有病,還整天拉著我爸在外麵喝酒,要是他個三長兩短,你們我一個也不會放過!”梵凡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紅了,格外嚇人。
被梵凡揪著的人終於不耐煩了,他手一掃,就把梵凡掃了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
“有完沒完,以為我們願意這樣跟他喝啊。還不都怪你找個什麼老板的兒子,自從那老板找你爸聊過以後,他就一直這樣,我們也這算是舍命陪君子了好嗎?”那人掃掃自己衣服上的褶皺,蔑視的看著梵凡。在他眼中,梵凡才是將梵誌國逼迫至此的元凶。
那人的眼神好像一盆冷水,瞬間澆熄了梵凡心中的怒火,餘下的,是再難複燃的死灰。
“是啊,這麼不孝順啊……”
“哎,誌國也是可憐……”
梵凡感覺自己又一次被孤立了,好像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和往日不同,這一次,就連梵凡自己都感覺,或許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說不定。
龍淼走過來,溫柔的將手放在她的耳朵上,然後湊在跟前說:“別聽,這些人,隻是在推卸責任罷了。”
不知所措的梵凡低著頭,她又一次拿起手機,輕輕的撥通了田嘉銘的電話。
不需要聽,僅僅靠手機的震動她就能分辨出,對方依舊是關機。
就在這時候,醫生從手術室裏出來了。
“我們過去看看吧。”說著龍淼就跟著其他人圍了上去,但梵凡沒有動,她覺著她無法靠近,存在在那裏的真相正在用一種巨大的力量將她推開。
然而,就便是躲在這裏,在人群的縫隙中,醫生臉上的表情她也看的一清二楚。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尷尬,是一種無能力為的遺憾。
不,不需要看那些醫生的表情,單純衝醫生走出手術室的時間來看就明白了,聽說是牽扯到顱骨的大手術,著這樣簡單的,快速的結束了。那麼結束的,恐怕不是手術,而是父親的生命。
母親哭了,但是,她甚至沒有哭出聲音就倒在了別人的懷中。
“快,送急救室!”有人喊了一句,然後有人開始到處奔走。很快尹紅就躺在可移動的病床 上被人推走了。父親的朋友跟著尹紅離開了現場。
肇事司機已經不在了,現場的警察也也走了幾個,可能一起去做筆錄了吧。
剩下的警察在和醫生交談,此時的龍淼充當了家人的角色,在和多方交涉。
這一切明明應該讓梵凡感覺到痛苦或者疼痛,但是此刻,她卻像看別人的事情一樣木然。
“嗬……”梵凡不自覺的發出一聲淺笑。手中不自覺的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田嘉銘的手機,但是沒有用。
回應她的永遠是那個機械冰冷的女聲。
“到底說了什麼?讓你這樣在意?嗬嗬。”梵凡喃喃道,然而,田建軍對梵誌國說了什麼,或許已然成謎了。
和別人交談完畢的龍淼朝著梵凡走過來,她輕輕拉起梵凡的手,卻發現梵凡因為死死的攥著拳頭,所以指甲在掌心留下好幾個深深的指甲印。
“向日葵你還好嗎?”龍淼說。
但是這聲音在梵凡聽起來,都有點飄渺,她的眼睛看了一下龍淼,又移開了,沒說一句話。
“梵凡、龍淼,你們沒事吧?”有男人的聲音從背後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