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了,梵凡從來沒有直麵過這個問題,直到剛剛田嘉銘正式的,正麵的說出這個問題。
梵誌國離開自己的整個記憶,都隨著那段病痛被藥劑的作用衝的七零八落。她清楚的知道,尹紅也常常在她耳邊說起,在她麵前哭泣,但是梵凡依舊完全沒有真實感。
“我,好像完全沒有準備好……”梵凡低下頭。
田嘉銘做了一個深呼吸,輕輕地說:“沒關係……我,我們會等你……”
說完他下樓去了。
新的一天開始了,大家開始了個自己的工作。
但梵凡卻還沒有完全清楚自己身處何處。
為了參加比賽做一些素材收集,和恢複性訓練,也是為了平複自己的情緒,梵凡現在出門寫生的時間是原來的一倍還多。
田嘉銘為了幫助梵凡收集素材,還“借”給梵凡一台全新單反相機。
而說是借,恐怕也隻是他害怕梵凡不肯接受所編造的托辭吧。
這天,梵凡又外出寫生了。
客棧裏就留下尹紅和田嘉銘兩個人。
一般尹紅會在收拾一下客房和庭院裏的衛生,而前麵的接待前台和咖啡簡餐廳則交給田嘉銘打理。
除非是有什麼力氣活,否則尹紅不會理會田嘉銘,田嘉銘也不太會招惹尹紅。
不過現在是兩個旺季中間的淡季,前麵事情比較少,田嘉銘也會偶爾到後麵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或者檢修的東西。
快接近午飯的時候了,可是別說店裏,就算是店前的那條路上都很少有行人。
現在差不多是準備午飯的時間了,梵凡不在的時候,田嘉銘和尹紅一般都是自己吃自己的,即便偶爾田嘉銘做了飯,尹紅也會置之不理。
甚至宣稱,早飯晚飯一起吃隻是照顧梵凡的精神狀態,平時她絕對不會向田嘉銘妥協。
田嘉銘很無奈,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也隻能任由她去。
隻是他總有種錯覺,自從梵誌國去世之後,尹紅正在一點點活成梵誌國。
聽梵凡說,尹紅一輩子受梵誌國壓製,受梵誌國欺侮。可是到頭來,她仍是最舍不得梵誌國。
這種傳統女性的愚愛可悲可怕,卻也可愛可敬。
不過田嘉銘作為梵凡的追求者,作為一個晚輩,他還是在空閑的時候忍不住的想要娶打擾尹紅,並試圖通過這種打擾打動對方。
“啊!阿姨,快點下來!”然後田嘉銘剛到後院就被嚇了一跳。
尹紅正站在折疊梯上,夠什麼東西。田嘉銘這才想起來,昨天檢修電表箱的時候,把螺絲刀隨手放在了電表箱裏,還沒有收起來,想來她現在是想要用了。
可是電表箱很高,田嘉銘站在折疊梯上也隻是勉強夠到,別說身材甚至比梵凡還要矮小一點的尹紅了。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和田嘉銘賭氣,她仍是墊著腳尖用力的去夠。
“阿姨,您下來啊,要用螺絲刀,我上去拿,昨天我用完了沒收起來是我的錯。”田嘉銘一邊扶著梯子,一邊勸尹紅下來,雖然梯子不算高,但是尹紅這個年齡摔下來也不是鬧著玩的。
“我知道您恨我,很多事情是我做的不對,但您也犯不著拿自己跟我賭氣不是,你想過梵凡沒有,您要是再有點什麼事,她怎麼辦?!”田嘉銘想用梵凡卻說尹紅下來。
沒想到尹紅轉身呸了一句說:“混小子,咒我是吧?我還就告訴你了,我會好好的,這個店就算沒有你一樣經營!”
田嘉銘暗暗歎了口氣,其實這件事他之前也有察覺,尹紅一直想要取代自己的位置,讓後將自己從向日葵的管理中擠出去。
“阿姨,我沒這個意思。是這些事不一定我來做,但是就算我不做,您雇個人來幹總可以了吧。”梵凡才開始寫生一個星期,他不想尹紅因為和自己鬧脾氣出點什麼事。
田嘉銘原本不是特別愛說話的人,但是現在卻硬生生和尹紅磨了二十幾分鍾,尹紅才不情願的從梯子上下來,一邊往下爬,一邊還說:“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