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嶽衡山,正一道衡山別院。
這是一個愚蠢的早晨,三千門徒一大早就起來為某件事而忙碌,他們穿上新郎官的大紅袍,還要再臉上薄施水粉,畫眉上胭脂,不少男門徒看到鏡中的自己惡心得連早晨都吃不下。
“屮,這禽獸院長,我日他祖宗十八代!”
“張赫,忍忍算了,反正我們都當了這麼多年得孫子,你還沒醒悟?”
“這不是醒悟不醒悟得問題,你看看我們現在穿成這個毛樣,你知道我感覺自己就要嫁給斷袖男,成為他得男妾,梁誠,你就沒有一點惡心、反胃、想吐?”
“有又能怎樣?這麼穿並非隻有你一人,其他人也一樣,為了學藝,忍忍吧。”
一個響亮得聲音在房子外傳來:“孫子們,都把衣服穿好點,化妝化好一點,今天有大人物回歸,你們若讓院長不爽,老子會讓你在山門前撅起屁 股,然後一腳將你踹下山門外1800級台階,老子能讓你從山頂滾到山底,所以穿好衣服化好妝的趕緊滾到演武場上排隊!”
演武場上,一個體格單薄的少年穿著大紅袍,係著大紅花,臉上的妝讓人看起來就是一張猴子屁股做成的臉,少年已經嘔吐了七次,嘔的胃裏火辣辣的。
一個長得像猩猩的魁梧男人再一次為他整理儀表,盡可能讓少年看起來像一個新郎。
少年臉傷得表情就好像被強迫吃了一碗大便:“師兄,你看到我這模樣不想吐嗎?”
師兄說:“忍忍就習慣了,你也知道禽獸的為人,他若達不到目的我們華陽峰就要穿小鞋,我們要學藝,不是慪氣,隻要能學藝,穿什麼都無所謂了。”
“讓你隻穿女人得肚兜走上街你願意嗎?”
“滾!”
“你不覺得穿著這套衣服菊花涼颼颼的。”
“涼便涼,為了師傅我們得忍。”
少年四處張望,眼中充滿了哀傷,一種隻有他才能了解的哀傷:“狗日的活動,禽獸式的院長,摳門的掌門,屮!老子似乎沒有戒道,也沒有度帖,我為何要穿這種奇葩衣服?”
師兄罵道:“穿這身衣服就奇葩了嗎?你不想想紫禁城裏剛剛駕崩的皇帝,你知道他怎麼駕崩的?”
少年不再說話,因為他早知道這件事會發生,而且必須發生!
這少年姓楊名博士,蘇州人,身材矮小,小細胳膊小細腿,長得一副愣頭青,腦袋少根弦的模樣。
五歲那年他全家被一道巨雷劈中‘冚家富貴’,隻有他一個還活著,正好遇到他遇到了華陽散人雲遊到他家門口,於是華陽散人就將他帶回了華陽峰。
那道巨雷讓小家夥背後留下了恐怖的閃電痕跡,密密麻麻的就像一棵樹的樹根,小家夥失去了家裏一切記憶,多了一個叫做楊博士的破碎記憶,這個破碎的記憶裏根本沒有關於楊博士個人的任何資料與信息,隻有一個名字叫楊博士與多了許許多多不靠譜的東西。
於是小家夥的自稱自己的姓名就叫楊博士。
楊博士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腦海自己兒時得記憶消失得無影無蹤,卻烙下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破碎記憶,這個破碎的記憶裏有著一個清晰的未來,而且這個未來精準無比。
這個記憶裏顯示著,萬曆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一日,萬曆皇帝宗崩,終年56歲,長子朱常洛登基,年號泰昌,泰昌帝登基一個月暴斃,長子朱由校繼位 ,年號天啟??????
應驗了,十分準確的應驗了,他不知道找誰說,也不敢告訴別人:“萬曆皇帝與泰昌皇帝的預言都一一應驗了!”
如果不出意外,二十二年後明朝滅亡,之後是大清入關,漢人都會被強迫梳上鞭子剃光額頭。
記憶裏的東西讓他感覺恐懼不安,那些細節也讓他變得十分恐懼,
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清軍的暴行讓他滿腔熱血沸騰不已,他恨不得像嶽武穆一樣拿起長槍刺破碧空拋灑熱血做一個民族英雄
他也是漢人,一個在嶽飛激情澎湃的《滿江紅》詞句下長大的漢人,他閉著眼睛都能念出《滿江紅》——
“怒發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想到漸漸實現的預言,楊博士身位漢人真的有所不甘,畢竟中原的大好山河為何讓野蠻的韃子統治?
可他又能如何?
這一切都將實現,他最不想看到的必將發生,曆史的車輪正在朝那個方向發展,他即便是西楚霸王在世也隻能唱力拔山兮氣蓋世,然後霸王別姬!
小家夥不能認同,但也無可奈何??????
看來這大好河山讓韃子再坐一次了,漢人的臉都讓這腐敗的朝廷丟盡了,隻是個人的熱血再沸騰也隻能無可奈何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