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座大山(1 / 3)

過了會兒,泰昌帝睜開雙眼,坐了起來,好像一下子健康了許多,臉上露出了笑容,連誇:“果然是仙藥,仙藥!”又稱讚道:“李可灼是個大忠臣。”說罷探出身來叫道:“李可灼!”李可灼伏地輕應:“微臣在。”泰昌帝說:“朕服仙丹果然奏效,請你明天再進一丸來,大概就可痊愈了。”李可灼答道:“臣家中尚有一丸仙丹,但仙長曾指點過,需在第一丸後三天再進第二丸,臣當於三天後再獻靈藥。”泰昌帝說:“朕病好後,一定給你加官晉爵。”

自吃了李可灼的“仙丹”後,泰昌帝的病好似一下子被驅走了一半。兩天來,他除了時常坐在龍案前養神外,居然還有兩次走出了殿門。

三天前在皇上的催逼下,方從哲引李可灼進宮獻藥,雖然當時就收到了效果,但憑他多年的閱曆,總覺得這似乎是心理作用所致,並不一定是藥的神效。回到府中後,就有幾位心腹幕僚前來打聽情況,他們都勸方從哲不要再引李可灼進宮。尤其是太醫院的幾位太醫異口同聲否定“仙丹”的作用,他們表示,如果首輔再引人送什麼“仙丹”,他們就集體辭職了。

第三天一早,泰昌帝就派人催仙藥,並發下聖諭,如果內閣阻攔進藥,就以抗旨欺君論處。他才無可奈何地將李可灼召到內閣,再三叮問,李可灼力保仙丹有神效,方從哲這才拉上韓火廣一同陪李可灼進宮。

李可灼看泰昌帝服罷藥,跪請他上床休息,泰昌帝卻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說:“用不著,朕今天精神很好,李愛卿獻藥有功,來日定當封賞。”

本來已經康複了的泰昌帝,服了第二粒並非禦醫進呈的紅丸,在夜裏猝然死去。

方從哲已預料到明早就會有無數指劾他的奏本飛進來,弄不好很可能被扣上一頂“弑君”的帽子。按明朝舊例,皇帝駕崩,遺詔需由內閣首輔代擬。方從哲想來想去,覺得隻有利用擬遺詔的機會,申明服用紅丸是皇帝自己的意見,把責任一股腦推到皇帝身上才算上策。

果不出方從哲所料,泰昌帝的暴卒引起了整個朝廷的注意,要追查皇帝死因的奏折兩天之內就達數百件。其中有的奏本已經公開指出,給泰昌帝服瀉藥的內侍崔文升,最初曾在鄭貴妃屬下任職,後來才由鄭貴妃轉薦給泰昌帝。崔文升竟敢用瀉藥摧殘先皇,其背後必有人指使。

於是方從哲迫不及待地征得了閣臣同意,頒布了由他親筆起草的遺詔。遺詔中以大行皇帝的口吻誇獎李可灼,並詔賜銀幣。遺詔一下,群情鼎沸,朝臣們都知道遺詔出自首輔之手,無形中更把方從哲與紅丸案緊密聯係在一起了。

十月中旬,追查“紅丸案”的呼聲達到最高潮,禮部尚書孫慎行和左都禦史鄒元標上了兩道令人矚目的奏疏,孫慎行指出:“從哲縱無弑君之心,卻有弑君之罪。欲辭弑之名,難免弑之實。”這給追查“紅丸案”元凶定了基調。[6]

方從哲思來想去,他寫了一道很長的奏本,一麵仔細為自己辯解,一麵十分誠懇地提出了退隱的要求。方從哲奏本遞上去不到十天,天啟皇帝的批準諭旨就下來了。十一月初,這位執政八年的老臣,離開了京城。

泰昌帝的猝逝,使得禦史鄭宗周、南京太常寺少卿曹珍等指此一事件與多年前的“梃擊案”出於同一“奸謀”,即有人必置光宗其人於死地;刑部主事王之采更直指光宗之死與鄭氏、光宗寵妃李氏等陰謀奪權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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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以上的那個破碎記憶的史料來看,鄭貴妃嫌疑最大鄭貴妃是福王朱常洵的母親,而萬曆皇帝本來也是想把皇位傳給朱常洵,況且整個朱常洵眼下是一個喜歡廣結武林中人的王爺,傳說現在道教的欠款福王朱常洵也有資助。

要查紅丸案,萬曆皇帝的鄭貴妃是一個難以詢問的對象,宮中還有一個難以繞過的釘子戶李康妃——明末三大奇案移宮案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