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後,巴比亞工業城。
超過3000名中位魔法師及以下等級的低階法師,再加上近2W工人的辛苦工作下,一座巨大的工廠在這一片荒山之中拔地而起,用讓秦守拙也驚歎不已的速度,展現出魔法的偉大。正式開工試生產的時候,偉大的馬休·聖·林德上皇陛下親自進到車間內參觀,驚訝的評價說:“這是人類工程史上的一個奇跡,不亞於海加爾山頂的教皇宮的奇跡。”
陪同參觀的秦守拙倒是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心說一幫土包子沒見過世麵,一排四座20噸電弧爐而已,還隻有兩座進入生產狀態,試驗的意味更重一些,等回頭把聯邦主流小鋼廠用的500噸級低軌道真空爐搞出來,你們就知道神跡兩個字怎麼寫了。
雖然僅僅隻是試生產,但是這種新的煉鋼方式巨大的產量已經將參觀者都驚呆了。打著參觀學習的旗號前來偵查的,大陸最大的鋼鐵及武器生產聯盟,鐵爐堡商會的代表——據說還是個副會長,一個身材敦實,全身都是肌肉組成的矮人,被嚇得臉都白了。年輕的時候,常年活躍在熔爐邊形成的黝黑的皮膚,居然還有變白的一天,恐怕他自己也沒想到吧。
一次性傾倒而下的20噸鋼水的氣勢,將依舊停留在原始作坊階段的矮人煉鋼甩開七八十條街,帶給前來參觀的嘉賓們的感受是震撼的,讓他們久久說不出話來。看過鋼水形成的瀑布,矮人熔爐那就是個笑話了,雖然那確實代表著巴比亞鋼鐵投產前伊利斯世界最先進的鋼鐵冶煉技術。
被沸騰的鋼水震懾到的矮人商會,隻好一口咬死鋼鐵質量來說話了。
秦守拙隻是笑笑、不說話,命人將之前煉出的小塊鋼錠樣本拿了過來。說實話,矮人鋼在秦守拙看來不過如此,原始的作坊煉鋼能煉出什麼好鋼?就算是藍星古典時期最好的幾種鋼——包括但不限於大馬士革鋼和百煉鋼,其優秀主要在於時間,在那個時期它是最好的。要論及材料性能,古典時代的鋼甚至還不如後世粗鋼,特別是在軌道冶煉廠布滿天空之後。
當然,矮人鋼也不是不值一提的廢物,矮人們千錘百煉出來的摻合魔晶粉末的技術,就非常值得研究。眾所周知,鋼鐵並不是魔力的良好載體,在1000年前,還是老式矮人鋼的時候,魔法武器的設計生產是一件極端困難的事,成功率很低。
因為鋼鐵的魔力承載能力很差,魔法陣很難篆刻其上,那時候的做法是嵌入法,將魔晶粉末等布置魔法陣的材料嵌入通過雕刻或別的方式製造出來的凹槽內。但這帶來兩個問題,一是武器在使用過程中不斷的撞擊、震動,經常會將製作質量不過關的槽內填充物給震出來,導致魔法陣失效;二是,對雕刻工藝掌握的不好,結果導致凹槽太深入武器本身,導致武器強度不足。
現代矮人鋼因為生產過程中就摻入了魔晶粉末,本身便具備高低不等的魔力承載能力,附魔的時候,隻需要用鋼製附魔筆刻畫魔法陣,將筆尖走過的地方的魔晶激活即可。接下來的魔核鑲嵌、符文書寫等工藝,在這千年間也有不小的進步,不得不說正是這些單獨拿出來微不足道的技術進步,一步一步將人類推向大陸霸主的寶座。
然而,矮人鋼優秀的魔法適應性並不能掩蓋其作為材料本身的性能不足的問題。秦守拙命人將之前生產出來的樣品鋼塊拿了出來,那是從第一爐鋼水凝成的鋼錠中隨便挑了一塊,然後切出來的一部分,那還是一個上級武士用充滿了鬥氣的鋸子一點一點切下來的,為此報廢的鋸條的重量遠遠超過這塊鋼塊。
樣品到手,矮人副會長就覺得一陣精神恍惚,為了不落威風,強自咬牙支撐。作為跟鋼鐵材料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老鐵匠,這塊樣品鋼的質量他一眼就看出來了,斷麵的顏色、光澤,特別是細微的花紋,無不是在反映一個事實——這是一塊上好的鋼,比矮人鋼強!
“不知……不知這種鋼的魔通量如何?”
老矮人目光嚴肅,死死地盯著秦守拙,眼眶內都快盯出血了。由不得他不緊張啊,矮人的領地不是火山就是礦山、地下等有礦脈或有地火的地方,那種地方對鋼鐵生產來說自然是不能再好,可決計是種不了糧食,更何況矮人也不會種糧食。
矮人一族並沒有國家,而是依托各個礦山、火山等組成部落,接受所在國家的統治,但保持著自治的狀態,類似於人類分散在大陸各處的一個個自治領,隻是矮人的領地麵積更小,僅僅隻有一座礦山、火山大小。位於大陸南部,勞倫斯帝國以西的鐵爐堡,是大陸上唯一一座矮人城市,作為全大陸矮人的活動中心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