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一片水麵直蔓延到視線盡頭,臘月的寒風從江上一朔而過,帶的江水翻起了一層層的浪花。
此時巳時末了,也就是上午十一點左右,雲開霧散,旭陽偏中,照在人身上隻感覺到一陣陣的暖意,抬頭望著隔去了凜冽的寒風的冬日陽光,一股暇意悠然而升。
原本舉行武林大會的地方,高大的木台已經盡數拆去了,由符為天的甲木神符化成的蓋天大樹正穩穩地立在江水之中。
此時樹頂和江邊之間已經搭出了一個長長的木梯,寶之國的各派派主和副派主,堂主之類的人全都坐在這巨大的蓋天之樹的樹頂。
樹的周圍全被符中門的弟子密密地貼上了巽風符,形成了一層看不見的屏障,把凜冽的寒風都隔在了蓋天之樹的外麵。
樹頂上此時音樂齊鳴,江滿派裏十數個喝歌好手正喝著那首臨江仙。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淩晨坐在了主位上,聞得樂音未覺,歌聲已了,其意悠然,狀甚自在,忍不住拍手道:“好歌,好歌,隻是不知這詞是誰寫的?”
坐在一旁的王守之道:“我年輕時曾遍讀葉國皇宮裏秘藏的古籍,從一本古書上看到過,說這首臨江仙是上古一位大文人楊慎被貶為平民時所寫,意指閑靜悠然,心境自在,並非必須有權勢財富,閑來江邊打魚,也未嚐有何不好!”
鐵二喃喃道:“這話說的……跟我兄弟好像!”
聞知行笑道:“不論如何,寶國算是重得太平,東南靈山,西南黑森林皆平,就算是白虛室白盟主在時,也未嚐能有此盛況,淩盟主真大才也!”
淩晨狂汗,心中暗忖:“這聞知行長的胖乎乎地,看起來和藹可親,對兵法精通練達,戰即有謀,帶兵有術,沒想到他還十分善於拍馬屁啊,我可真受不了這個,以後不打仗時離這老頭遠點才好。”
淩晨心中有此念頭,臉上神色登時有點不自然,衝著聞知行嘿嘿幹笑了兩聲,並沒回答。
白永野道:“聞會主這話說的為時過早啊,剛剛血霧城中的柳若水來報,魯國燕光頭和狹將軍本來正在魯京城外大戰,但不知怎地,前幾天狹將軍突地率眾部下向燕光頭投降了,然後他們合兵一處,把魯京給團團的圍了起來,要挾魯國皇帝鐵力明堂把皇位讓給燕光頭,這對於我們寶國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啊!”
眾人聽了這話,全都吃了一驚,東城文道:“怎麼會?這消息不會是假的吧?狹將軍怎會向燕光頭投降?這狹將軍不論是智謀還是兵力,比燕光頭隻強不弱,我還在想魯國這一戰,最後落敗的恐怕得是燕光頭,莫非……莫非有什麼天大的好處讓狹將軍投降燕光頭?”東城文百思不得其解,大為疑惑。
白永野道:“不錯,確實有天大的好處,不然狹將軍又怎會向燕光頭投降?這個好處十分厲害,男人基本上都抵擋不了!”
東城文道:“女人?”
白永野道:“對,而且是魯國最出名的絕色美女,白露山路家寨的粉衣娘子。”
淩晨聽到粉衣娘子的名字,臉色大有古怪之色,心中暗道:“該不會是因為我壞了她的好事,所以她先把魯國統一起來,然後借助燕光頭、狹將軍的大軍來找我報仇吧?”
坐在淩晨一旁的墨玉兒見淩晨臉色變幻不定,輕輕一推緊挨著淩晨的坐著的妙輕會會主宛沚水,小聲的惱道:“宛姐姐,你看他,一聽說粉衣娘子的名字臉色就變成了那樣,莫不是他跟粉衣娘子也……也有事?”
宛沚水一雙美目掃了淩晨幾眼,微微一笑,說道:“淩公子,你識得粉衣娘子?莫不是這事跟你有關?”
淩晨心裏本來就在思量這事,突地被宛沚水說破,臉上登時露出了做賊心虛的表情,有些磕巴的說道:“呃……應該有關吧……啊……不對,我並不是很認識她!”
葦兒小嘴一撅,道:“淩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淩晨登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
白永野哈哈一笑,道:“魯國的探子已經把這事打聽的實了,此事確實跟淩盟主有些關係,聽說淩公子前些晨候在魯國的時候,曾經壞過粉衣娘子的一件大事,這粉衣娘子早已經放出風聲來,誓要殺掉淩公子,但後來淩公子當上寶之國的武林盟主這個消息傳到魯國以後,粉衣娘子立刻收回了追殺令,把魯國的各門各派都聚集了起來,一齊投奔了燕光頭,後來她又憑美色把狹將軍給籠絡到了燕光頭的麾下,據說就是因為燕光頭答應了幫她殺掉淩盟主,她這才帶著大批的武林人士投奔燕光頭的!”
鐵二道:“這女人他娘的是個瘋子!淩兄弟又跟她沒殺父殺母之仇,她怎地這麼恨淩兄弟?”
淩晨歎了口氣,淩芑坐在一旁嘻嘻直笑,淩華來、淩華聞也訕笑不已。
淩晨見眾人都好奇地望向自己,宋巧匠的雙眼中更是充滿了色迷迷的的神色,那表情就好像是一定是淩晨強暴了粉衣娘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