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軒自己斟酒,然後自己喝下去。
他並沒有管薛楓,當然也並不知道薛楓此刻在幹什麼,他隻知道喝酒,喝那壇本來並不是為他自己準備的女兒紅。
薛楓當然知道現在的形勢,十三樓這麼多年來不可能沒有一個是忠於管淩風的,而十三樓總樓主換人這件事也並不是沒有人挺身而出,一致反對的。
隻是一石激卻不起千層浪,僅憑一人之力怎麼力挽狂瀾?
而關鐵鷺能夠在一朝之間拿下十三樓總樓主的位置,絕對不是巧合,當然也絕對不是運氣好。
關鐵鷺心機深沉,計謀周密,這幾年明著在尋找赤霄,其實暗地裏早已將奪取十三樓總樓主這個計劃非常嚴密地進行著。
他是利用他自己一個人的行蹤與力量來引起管淩風的關注,讓管淩風真的以為,十三樓總樓主的位置當真隻有找到赤霄才能坐,因而管淩風便對一再地對關鐵鷺疏忽大意,以至於成為今天這個異主的局麵。
曹軒喝完第四碗後才對薛楓道:“你不準備離開這裏?”
薛楓搖搖頭,反問道:“我為什麼要離開?”他又伸出手拿酒壺,將酒灌滿酒杯。
薛楓現在本不該喝酒,因為現在薛楓還在逃命,在逃命的人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隨時提高警惕,而酒恰恰能將這種警惕性削弱。
可是薛楓卻已抬起酒杯,緩緩地喝下去,目光定格在曹軒那張冷淡的臉上。
曹軒冷冷一笑,道:“你可知道現在你在十三樓中值多少錢?”
薛楓放下酒杯,也冷笑道:“你的意思就是你要將那份錢攬入自己懷中?”
曹軒抱起雙手,盯著薛楓那隻還在酒杯上的酒,道:“在這個亂世當中。那十萬兩不但誘人,而且副樓主的地位在整個中原地區各大勢力當中更加誘人。”
薛楓也注視自己手裏那酒杯,道:“難得關鐵鷺這麼舍得,一個十三樓弟子便讓他寧願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然後薛楓抬起雙眼,對著曹軒,道:“你現在已經有這個能力得到十萬兩,也有這個能力坐上這個位置。”
曹軒卻嚴肅地搖搖頭,道:“不,有一樣東西比這個更誘人。”
薛楓不說話,他知道曹軒要說什麼,但是他並不想說明白。
這本就不是一件很模糊的事情,又何必一定要清清楚楚地看穿呢?!
可是曹軒就是那種不說穿絕不罷休的人。隻要他感興趣的事情,他都喜歡將它們全部抖落出來。有的時候,即便是你祖宗十八代,所做的哪些不入眼的事情,他都要全部抖落出來才罷休。
曹軒原本並不是十三樓的人。
他加入十三樓是兩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他正在被仇家追殺。而追殺他的仇家江湖人稱“細雨公子”的劍客。
“細雨公子”本與他井水不犯河水,甚至連麵也未曾見到。
隻因為“細雨公子”名氣在河南一帶太響,隻是“細雨公子”此人殺人也好,吃飯做事也罷,都有些娘娘腔。
但是“細雨公子”那一手好劍法沒有人知道是怎麼練出來的。
而平時喜好結交各行各業人士,乃至於乞丐的曹軒,因為開封府一名叫金雙閆的劍客做了一筆交易,以一千兩作為酬勞,把“細雨公子”的來曆以及師承何處查出來。
本來這本是一件小事,也是一件不容易得罪人的事情。
可是曹軒卻花一個月的時間不但將“細雨公子”的來曆與師承何處查出來,還查出來此人是如何變成一個娘娘腔,還將“細雨公子”的父親母親以及爺爺奶奶當年所犯下的錯所查出來。
查出來也就罷了,可是他卻將所有的一切消息賣給了金雙閆。以至於一時間這些醜事完全公布於江湖。
就這樣,曹軒一直被追殺到被管淩風搭救。
也因為曹軒在打聽消息於傳遞消息這方麵是難得的人才,所以曹軒才由管淩風一手提拔,以至於直到現在已經升為東白堂副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