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深深地吸了口氣,接著道:“關鐵路當然不願意看到子殺父的悲劇發生,於是,他準備選擇逃離。
然而,他卻再次受到要挾,受到紫青衣與管淩風的雙重要挾。用他親生兒子的生命作為交換條件。
最終,子殺父的悲劇還是如期而至!”
王俊的眼眶已濕透,他那蒼白的臉變得更加蒼白。
薛楓忽然笑了,大笑。
誰都聽得出這種小聲人無奈與苦痛,誰都明白這笑聲的悲痛。
紫香香被被他笑哭了,笑得淚水不停地往下流。他臉上的笑容不恐怖,也不暢快,更沒有任何無奈與苦痛,但是他眼裏的淚也已笑了出來。
方進也動容地伸出手搓搓雙眼,頭扭在半邊,沒有看薛楓,他不敢看。
地上不曾動半分半毫的七個人都沉默地垂頭看著地上,誰也不敢再看薛楓。
“悲慘,的確夠悲慘。”紫青衣冷冷道,隨著他走了進來。
紫香香扭頭看了看他,叫了一聲:“爹,您果然沒有死。”隨後她便看見紫青衣身後站著管淩風的女兒管鴻雁。
紫青衣看著紫香香,點點頭,道:“你受苦了。”
紫香香搖搖頭,道:“可是您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紫青衣道:“所有的事情等到把這裏的事情辦完後再給你解釋。”他抬頭盯著管淩風,冷笑道,“你我做了這麼多年的對頭,想不到你竟會如此殘忍!”
管淩風大笑著搖搖頭,道:“你我都好不了多少,你沒有權利對我這樣說。”
紫青衣閉上眼睛,道:“不錯,但我至少是以禮來對待關鐵路,而你則是采用暴力讓他做了差不多十六年的奴隸!他至少和你是同門,至少你們曾經的關係非常好。”
管淩風道:“那隻是他一廂情願罷了,我從未待他是我的朋友,更不可能是兄弟。”
紫青衣重重地歎了口氣,道:“你讓我太失望了。我原本以為我的對手是一代梟雄,隻可惜,你學犬不成反類虎。你隻是一個小人,不配做我的對手。”
管淩風冷笑道:“是嗎?你認為你所做的就都是正確的?”
紫青衣搖搖頭,道:“至少我不會這麼殘忍,我至少會給他一個痛快。”
管淩風再次大笑,道:“你認為父子相殘這件事與你毫無關係?”
紫青衣再次搖搖頭,雙手背在背上,深深地歎了口氣,道:“我承認我是主謀。大丈夫做事敢作敢當,這樣的結局卻是不得不發生。”
管淩風坐在那口箱子上,道:“好,好一個冠冕堂皇的話語,好一個道貌岸然的人。”
紫青衣睜開眼睛,瞅瞅他,然後轉身,左右來回走動,他道:“你我皆非英雄,今日在這裏,還是先把話挑明,你我合作,你至少還可以得到一成,還可以安全地帶走你女兒;倘若不合作,你就會死在這裏。”
紫香香聽到這句話,臉上已呈現出無盡的痛苦,這個人不是她的父親,她的父親不會是這種人。
她不住地往後退去,不住地搖搖頭,流著淚凝視紫青衣。
就在她將要退到王俊麵前的一瞬間,紫青衣已如一道黑影一樣站在她的麵前,她就像是被一陣狂風席卷到紫青衣身後,已然被點住穴道。
不但動彈不得,就是話也不能夠說一句,隻有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然後不停地流眼淚。
紫青衣扭頭朝管淩風看去,並道:“我想你應該明白,你現在大勢已去,你可以有兩個選擇。”
管淩風順著箱子走到箱子後麵,伸出手撫摸胡須,然後點點頭,雙手捧起黃金,瘋了似的大笑。
這樣的笑容笑聲代表了什麼?
紫青衣的眉頭緊皺,然後朝前走了一步,道:“你還能笑得出?”
管淩風抬起頭,睥睨地瞪著紫青衣,道:“你可知道兵法上有一計策叫‘計中計’?”
紫青衣道:“你不妨說來聽聽。”
管淩風抬起手,道:“不,‘計中計’是說不出來的。”
紫青衣道:“哦?”
管淩風又道:“‘計中計’是做出來的。”
紫青衣不屑地笑道:“你現在能夠做得出來?”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一陣風從紫青衣身後吹過。
紫青衣整張臉已然僵住,他並未轉身,但是他已知道管鴻雁與紫香香已不在自己手中。
王俊早已閉上眼睛,他似乎不準備再看下去。
方進的臉色也完全變了,變得慘白。
隻有薛楓,目光還是緊緊地瞪著管淩風,他完全不相信這件事情是真實的,可是又不得不相信!
天地就像是崩塌了一樣,讓他窒息!
紫青衣重重地歎了口氣,道:“葉青宏到底還是背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