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混小子,膽兒怎麼這麼大?”井老頭沒好氣兒地瞪著我:“幸好我是看著了,我要是沒看著,你覺得你小子現在還能站著不?”
“......”我捂著後脖子在心底哀嚎,這答非所問啊。
“我剛才為啥攔你,你都不會動點兒腦麼?”他指著那炸出來的大坑,話裏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陰氣煞氣,跟靈力本來就是絕對相克的,這種相克不是單純的像水和火,遇上了互相澆滅一下子就行了......”
井老頭聲音越說越大,幾乎要把我耳膜震得哄哄響,但就當說到最關鍵地方的時候,這聲音卻是戛然而止,甚至不等我反應過來,井老頭已然閃進了這平房之中,不見了蹤影。
不出意料的,沒過兩三秒,駱澤清遊帶著王誌洋幾個妖仙,便齊齊地站在了坑邊上。
“蘇然。”駱澤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大坑:“你過來時候,還帶了炸藥?”
“......”
我捂著脖子又走回坑邊,看著那被炸的坑坑窪窪,幾乎與麥地齊平了的大坑,我心髒止不住的狂跳,那心有餘悸的感覺更勝了剛才一籌——雖說我的體質經過靈力的洗練,已經超於常人,但這也並不代表我能有勇氣站在即將爆炸地雷和手榴彈的邊上。
我好半天沒能說出話來,駱澤揮散了還飄在空中的灰塵後,在坑邊蹲了下來。想必他也已經發現,這爆炸後的空氣裏頭除了那股子我們書序的腥臭味道之外,並沒有硫磺味兒。
“你剛才,幹啥了?”他看了看我捏在手裏的辟邪劍,難得得麵帶驚異:“你不會是拿辟邪去戳剛才那兩個土洞了吧?”
“沒有。”我連忙搖頭,心說就差那麼一點兒,我還真就拿辟邪去戳了。
駱澤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似乎是確定了我真的沒有受傷,才搖頭感歎著:“你這破個陣的動靜,趕上炸樓了。”
我聽著歎了口氣,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在這樣一個靜到詭異的村子裏,剛才那樣的爆炸聲簡直可以說是驚天動地了。若是說剛才我那咳嗽的聲音沒能引起孟嵐秋的警惕,那麼現在......
“這裏算是破了吧?”我小心翼翼地問著,想想還躲在這後牆裏頭的井老頭,我轉身看向他們身後的土路方向:“既然破了,咱就往裏去吧,估計被我這一炸,孟嵐秋指定了要飆了。”
“走!”
就當我們集體轉身,打算繼續去陸狄道人指的位置附近尋著孟嵐秋主動下手時,一個穿著黑衣的身影,不知何時竟是站在了我們身前不遠!本來就看著那個方向的我們,頓時都呆了住,因為上一秒,那裏還是空空蕩蕩。
這是一個穿著黑色長衫的男人,短發,橢圓形的臉上有著一雙幾乎看不見眼白的眼眸,他的嘴唇很薄,唇色是那種像是中了毒的深紫。他的身形與駱澤有些相似,差不多一米八左右,身上穿著長衫相當合體,倒是使得他的體形看上去更為高挑些。
我當即呼吸一滯,認出了他的身份——他是孟嵐秋!
“不用走了。”他聲音淡淡的,仿佛我們這麼些陰陽先生和妖仙站在他麵前,與一群普通人並無差別似的:“能找到這裏來,你們也是挺本事的。不過也正好,我最近不方便出去,能在這裏把事情解決,當真再好不過。”
“你就是孟嵐秋!?”
由於這個鬼王一直都存在於我們的耳朵裏,除了我通過虛影和楚青蓮的回憶見過他兩次之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目睹這鬼王的真容。
“何必多此一問呢?”孟嵐秋不屑地笑了笑,一雙漆黑的眼睛微微眯起,說話間將一一將我們掃過,最後,那令人毛骨茸然的目光停在了清遊身上:“很好,真的省得我再出去一趟了。”
他說的什麼意思?
我順著他的目光朝清遊身側看去,那位置是清遊出門辦“事”必背的挎包,那裏頭有什麼孟嵐秋要的......等等,小鬼頭!?
我頓時腦袋一懵,在清澤醫院的時候,強子跟我說過,清遊現在很寶貝小鬼頭,不僅是給她專門做了個包,還走哪兒都把她帶著。
所以,孟嵐秋說的是小鬼頭?
可是,小鬼頭不是附在布娃娃上頭麼?並且不管是那布娃娃還是清遊新做出來的包上,不都是有著用於隔離隱蔽的陣法麼?
怎麼這會兒,還是這麼輕易的就被孟嵐秋給發現了呢?
我想不明白,清遊和駱澤幾個亦是臉色劇變。
孟嵐秋沒有再廢話,他回頭望著還掛在天邊的太陽,雙手輕輕抬起的瞬間,一縷縷肉眼可見的黑色旋風頓時從他腳邊憑空卷起,不過瞬息之間,這旋風已然把孟嵐秋的整個身體都罩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