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城第一人民醫院,也就是孟陀所就職的地方,雖然一大早各專家號都已被一槍而空,但一樓大廳看普通門診的還是排滿了長長隊伍。
他們是這座城市金字塔底部不太富裕的人,一大早從冷氣強勁的地麵之下浮出,又立馬急急忙忙的鑽進這棟冰冷的大樓,默默的在這座冷氣建築大廳滿懷期待的掛號候診,用最頑強的意誌抵抗著天城“惡劣”的生存環境。
有黃牛看到這一契機,索性早早的就來醫院替別人排隊,又衍生了一新新職業。
有人把金錢看得比身體重要,而有些人卻把時間看得比金錢還重要,所謂市場有什麼需求,就會相應的繁殖出什麼服務。
天蕭像陣冷風飄進醫院門診大廳,他戴著一個口罩,不是怕人看出他的相貌,而是他有嚴重的潔癖,他印象中的醫院就是充滿細菌的地方,隨時都有可能汙染到自己的呼吸道,尤其醫院的這股氣味讓他總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天蕭四周打探了下,徑直走到大廳的護士谘詢處,也不管護士看沒看自己,口氣生硬的問:“喂,我想見孟陀。”
櫃台前正在玩手機的小護士A被天蕭孤傲的聲音打擾到,不禁抬起頭瞟了一眼,不以為意的看著天蕭,樣子好像就是你以為你是誰啊,孟陀是你想見就見的嗎?
最終護士A當然沒這麼說,收起手機禮貌的回了句:“不好意思先生,孟教授不接受預約掛號的,您先看別的專家或者掛普科吧,如果病人需要孟教授親自協助時,醫生自然會轉告孟教授的。”
“如果不是我看呢,我是替人來拿藥方的。”天蕭聲音依然冷傲。
“啊?”護士A有些茫然,一時搞不清拿藥方跟孟陀有什麼關係,又問:“先生,您搞錯了吧,我都跟您說了,孟教授比較忙不接受就診的,您掛號找其他醫生也一樣。”
“我是給邵振來拿藥方的,恐怕這藥方隻有孟教授才能開吧?”天蕭有些不耐煩了,跟一個護士A磨嘰半天簡直就是浪費他的時間。
邵振這名字果然有用,護士A一聽便意會了過來,回道:“哦,是邵警官啊?好的,我馬上讓同事通知下孟教授。”
沒幾分鍾的時間,就有一個護士B走了過來,和護士A耳語了幾句後,立馬滿臉堆笑的給天蕭帶路。
進孟陀孟陀辦公室後,天蕭便輕輕的摘下口罩,不客氣的就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不滿的開口說道:“沒想到想見孟教授還真不容易,非得動用一個小警察的名字,這好像不太正常啊。”
端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麵的孟陀,那架金色的眼睛框下的炯炯有神的眼睛安靜而和藹,“找我有什麼事?直說吧,我沒時間。”孟陀知道天蕭來意不善,也不買天蕭的賬。
“話我剛才就已經跟護士說清楚了,今天找孟教授隻不過想來幫邵警官拿下藥方。”天蕭的態度隨意的帶著一副陰笑,根本沒有把孟陀放在眼裏。
孟陀畢竟是老道中人,他沒必要去跟一個小屁孩計較,從容的笑了笑:“嗬嗬,藥方?先生這話何解?”
“這樣說吧,邵警官連連設計殺了天城三名金融五虎將,可竟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他殺的,孟教授可是邵警官的主治醫生啊,這會不會是哪裏出什麼問題了?藥方?或者是孟教授根本就是隱藏了邵警官的病情?”天蕭不屑的說完後,孟陀剛還滿臉堆笑的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
孟陀此刻那雙難以形容的眼睛裏,正彌漫著某種疑慮憂深的陰雲,他陰鬱深沉的看著天蕭,半天才問: “你到底是誰?”
“一曲魂音天地破,兩袖清風傲蒼穹。”天蕭說完眼神輕蔑的看著孟陀。
孟陀瞬間還是出乎意外的倒吸了口涼氣,半天才道:“天破?你是天破的兒子天蕭?”
“嗬嗬,看來孟教授還沒老糊塗,不愧為少氏家族的四大護法之一,可惜,你除了醫道高深外,就沒別的本事了麼,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怎麼成為少氏家族四大護法的?”天蕭冷冷一笑,口氣狂妄中帶著譏諷。
孟陀並沒有把天蕭的話放在心上,尤其在少氏家族四大護法的眼裏,天蕭實在隻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
本以為麵對天蕭赤裸裸的挑釁,孟陀會大發雷霆,沒想到孟陀竟淡淡的道出一句:“我本無心閱殘卷,不惹紅塵何沾身。”
“我今天來的目的不是關心教授向月亮向星星的, 請問教授這藥方是開還是不開呢?”天蕭不想跟孟陀僵持下去,話鋒一轉回到正題。
“這個事就不用麻煩冷公子了,邵警官自己會照顧自己,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還有事先忙了,不送。”孟陀打著一副送客的口氣說,花白的頭發在晨風中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