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發進到棚子當中坐定,各自隨便點了碗湯麵,趁著攤主搗置的功夫,譚振雲開口道:“諸位,小心駛得萬年船。方才那兩人不明不白的,咱們總需得要防範一二,你們說是不是!”
呂泉點頭道:“凡是小心為上,我也覺得心內不太踏實!”
其餘陳、楊等人,亦有所慮,均是點頭附和。眾人紛說時候,譚振雲把程通甲給的那麵玉牌拿出來,探手推到呂泉麵前,笑道:“呂兄,如今隻有你跟陳小子兩人藏息符尚在身上,前往打探之要務說不得要落在兩位身上了!”
陳風笑聽了勃然變色,忙擺手道:“那個……小子人小力微怎能當此重任!”心中暗自大罵:“嘿,這個老渣皮你自己怎麼不去?一句話便讓老子去送死,想得可真美!”
呂泉正色道:“譚兄,非是老夫不給你麵子故意推脫。先前你也瞧見了,樓裏那兩個人不費吹灰之力便把咱們瞧了個通透。倘若船上真有那些人坐鎮,我等豈不是白白過去送死麼!不若大家同去,進退一心豈不更好?”
譚振雲低聲道:“唉,呂道友何必瞻前顧後平白墮了誌向。那兩人功力高絕想來自有偵察秘法,能識破我等不過是場巧合罷了!而冥化門邦國寬闊修士有限,又怎會無端在這等小鎮派駐如此高人?更何況我們三人又非是高坐不管,自然都得在這裏接應,若果真不幸遇事,大夥兒一同殺將出去便是!”
此人頗具辯才,一席話下來竟說的呂泉啞口無言,思忖良久才悻悻的道:“如此以來我二人隻好恭敬不如從命,還請諸位勿要辜負!”
譚振雲挺直身子肅容道:“理應如此!”
呂泉探手抓起玉牌默然起身便走,陳風笑挪步在後,不一會兒便穿行到人群中去了。走不多久陳風笑小聲嘟噥道:“這可怎麼辦,咱們要不幹脆走了吧!”
呂泉陰著臉道:“哪有你想的這麼容易!我倆要是現在逃跑,老楊這條命頃刻就交代了。況且即便是走脫出去,你有清越門罩著自然不怵他們,我怕是再也不能回葬魂穀了!”
陳風笑白眼道:“那也總比過去送命好!”
呂泉瞪眼斥道:“嘿,你可真是‘老母豬吃多了爛蘿卜,不放個好屁。’咱能說句像樣的話兒麼?”
陳風笑辯駁道:“這叫‘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咱們孬好也要想個後路不是!”
呂泉沒好氣的道:“有個屁的後路,到時候誰跑得快算誰!”
兩人雖然絮叨,腳下卻是飛快,當下沿著長街便來到碼頭貨貿之地。他們之前在山上時候早把鎮內情形盡瞧在眼,隻知道這裏十分興旺,這會兒身臨此間更覺熱鬧。但見周身摩肩接踵人頭攢動,苦力扛運、商販爭執,熙攘雜亂喧囂塵上。遠處樓船軒峻、高桅束帆,一層層排出甚遠,大大小小不下百艘之多。
兩人初來乍到不明路徑,隻好在人群當中擠著往前走。行不多遠陳風笑突然捽著一個瘦弱青年臂膀,揚手“啪啪”便是兩巴掌,直打得這青年齜牙咧嘴連連叫饒。陳風笑喝道:“吆嘿,竟然偷起你祖宗來了!”
這個青年忙順著聲叫道:“祖宗,祖宗饒命!”
陳風笑揚手又是兩巴掌,大聲罵道:“誰有你這麼個潑皮孫子!”
這青年不敢再多言語,隻龜著身子連連作揖。陳風笑拽著他來到角落處,指著前麵海中船隻笑道:“老子正巧要尋個識路的,這裏的貨船你都認識麼?”
這青年不明所以,又怕挨打,隻稀裏糊塗一個勁的點頭。他久在此地混跡自然也是有功夫的,奈何被陳風笑輕巧一握便渾身鬆軟使不出半點力氣,心內早便翻起滔天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