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似乎玩膩了一般,冷冷的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柳習,將手中已經耷拉下來的腳掌扔下,邁步走了過去。
眼中閃現著瘋狂的紅色,雲景突然仰頭朝著天空發出了一聲不似人類的巨吼。那吼聲……仿佛是被壓抑了千年的上古異獸。
吼聲,傳遍整個城市。隨後,麵色冰冷的伸出手,摸在了柳習的喉嚨上……
然而,就在雲景要捏碎柳習喉嚨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雲景身後,似乎有些同情的歎息了一聲,一掌拍在雲景後腦。
“景少爺,老頭來帶你回家了……”一道蒼老的聲音淡淡說道。隨著手掌拍下,雲景眼中的紅色漸漸褪去,雙目重新清明起來。緊接著雙眼一翻,整個人昏倒在老頭的懷裏。
老頭抱起雲景,緩緩轉過身,皺著眉頭看了看暈倒在地上的柳習,許久之後,重重的歎了口氣:“本來想饒你一命……可是,你看到了那個東西……所以,對不起了。”
說完,老頭手掌一翻,一道鬥氣匹練刺出,柳習的胸口湧出鮮紅的血液。
“可怕的天賦,二少的血脈太過精純,竟然未到八歲就要主動覺醒了……可是,這樣的話,那東西也就要蘇醒了……”老頭心疼的看著懷中昏迷的雲景,眼中閃現出異樣的光芒,似是驕傲,自豪,亦或者是心疼,憐惜。
“宿命啊,宿命……”老頭緩緩歎息道。
……
小小的房間中,有些破舊的床上,雲景緩緩睜開雙眼。
“我,怎麼回家了。”雲景看著熟悉的房間,有些迷茫的撓撓腦袋,自言自語。
“景兒,你可算是醒了。”一個蒼老的身影顫抖著緩緩走入房間,卻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仿佛經曆了無數的風雨。而那雙眼睛,卻依舊閃著精光。
雲景看著麵前這老人,眼中泛起一絲溫暖,笑著問道:“爺爺,我怎麼回來了,我記得……遇見了柳習……”
眼前這老頭,正是與雲景相依為命的爺爺。盡管雲景在外受盡白眼,可是這麼多年,眼前這老人卻一如既往的疼愛著雲景。
老頭顫顫巍巍的摸著床坐下,一臉慈祥帶著笑意地看著雲景,嘴裏嘟囔著:“哪有什麼柳習……是我不放心你那麼久不會來,去接你,你和水月兒說完話就累得就睡在我懷裏了……正好綠豆湯也涼了,睡醒了喝一口吧。”說完,還伸出發抖的右手,摸了一下雲景的額頭,似乎擔心雲景發燒說胡話一般。
“是夢嗎。”雲景皺眉撓了撓頭,眉宇間有些疑惑:“好真實的夢,連那種眼神都……不過夢裏的自己,有些陌生。”
“爺爺,你說,變強是為了讓人恐懼嗎?”雲景揚起小臉,眼中有些茫然的問道。
看著雲景眼中的茫然,老頭心裏莫名一緊,卻是緩緩坐在了床上,與雲景並肩,伸手摟著雲景笑眯眯的說道:“不是。景兒,我下麵說的這句話,你一定要牢牢記住。”
說完,老頭麵色嚴肅的看著雲景。雲景看著老頭嚴肅的樣子,也是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真正強大的力量,是在守護自己最珍貴的東西時爆發出的力量。而強者,並不是為了讓別人畏懼,而是…為了保護別人。”老頭緩緩說道。眼中卻不時閃過一絲擔憂。
景兒,一定,要從黑暗中走出來啊。
看著雲景懵懂的點了點頭,老頭臉上掛起一絲笑意:“今天玩累了吧,正好綠豆湯涼了,去喝幾口吧,”
雲景臉上的懵懂漸漸散去,此時卻一反在外人麵前的冷漠,如同正常的孩童一樣,語氣活潑地說道:“恩恩,今天在外麵玩得好累啊,阿黃非得要我和他們踢球。對了,爺爺,你看,這是水月兒給我的。”說著,打開了手中的包裹露出了裏麵的藥草。
“不錯,很好的七葉蓮。一會兒我給你熬成湯,你喝下去睡一覺。”老頭笑眯眯的揉了揉雲景的一頭亂發,眼中滿是溺愛的說道。
雲景點點頭,跳下床去跑到灶台前,大口地喝了兩碗綠豆湯之後,隻感覺全身發熱,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而此時的老頭,臉上的笑容卻是收起,神情有些悲傷地看了雲景一眼,喃喃道:“這些年,也是苦了二少爺了……唉,這次的動靜,可是有點大了。”
而此時的黑石城內,隨著雲景之前的那聲巨吼,整個城市都驚醒起來,到處都是議論紛紛。
不同於小孩子們的恐慌與迷茫,大人們反而清楚地知道這代表了什麼,一個個全部都麵色陰沉。
“這聲音……是那詛咒之子。”
“不,不是他,是……八年前的那個東西。”
“八年前,不就是詛咒之子嗎?”
“不對,八年前,雲家全滅那晚……”
“別說了,接下來可是禁句!”一個聲音突然冷冷說道,聲音中卻是帶著少許恐懼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