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處長,你還別掉以輕心。你知道山口櫻子能抓到白小童,在極短時間破掉截殺案,是誰提供的情報?”
“是誰?”薛繼三的消息來源渠道自然沒有鍾千月更多,他還以為是特高課有自己的情報渠道呢。”
“我估計不錯的話,此人就是嚴新。”鍾千月陰陰地道:“這個嚴新我怎麼總覺得熟悉,但是認真想一下又感覺道陌生至極,總之怪怪的。”
“此話怎麼講?嚴新我見過,這張臉也陌生得很,一個從黑道上來的人,就會斂財和打打殺殺。這人很陰,很會玩心理,更會找靠山。他能得到山口櫻子的青睞,總之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但是,一個隻會玩陰詭計的人,上不了台麵的。而且七十六號新任上司下周就要到位,這是一位非常有經驗的國際特工處的老手,會對特高課現有人員進行大的整頓。再讓山口櫻子猖狂幾天吧,她一倒下,嚴新也就爬不起來了。”
“這個信息準確?”鍾千月一下子跳起來,臉上都是興奮。
自從劉四海被人殺了之後,反諜報處群龍無首,如一盤散沙,特高課的三個小組長都能伸手,讓鍾千月等人每天惴惴不安。但是,如果薛繼三出任處長,現在的特高課被整頓後,情況就遠不一樣了。最起碼原軍統係統的人都是專業的特工人員,屬於七十六號中的正規軍,他們就會挺起胸膛做人了。
“媽的,要是嚴新失勢,那三號碼頭就是我們的了!”鍾千月對三號碼頭眼紅不是一天兩天了,尤其是那天親眼看到嚴新的人在三號碼頭強取豪奪,正向伸一手,“有權才能有錢,這個道理幾千年來顛撲不破。隻要薛老哥坐上反諜報處長的位置,我們說他嚴新是共產黨,他就是共產黨。這樣的事情,姓嚴的沒有少做。我們要以其之道還其自身。”
“哼,別做夢了!三號碼頭複雜極了,連我上麵的人都不敢輕易伸手。”薛繼三輕哼了一聲,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爛,“我還是不放心,不親眼去看看那些人做事情,我始終不放心。走,我們還是去瞄幾眼,然後找個女人過夜。”
……
在確定艾麗真的離開了,白小童這才小心翼翼地順著鐵道向遠處跑去。
他不敢走街道,街道上日本巡邏隊太密了,碰上就跑不掉。鐵道上雖然也有,但是遇到火車,他還能在火車減速時扒火車離開上海,那樣就安全了。
這一天過得一波三折。那天被日本人抓進七十六號,他覺得自己的這條命就此完了。但是從參加鋤奸隊那天起,他就有這個覺悟,所以心情並不壞。殺了日本人,他覺得這輩子也值了。誰知道遇到了一個不是機會的機會,從監獄裏逃出來,靠著自己的經驗,他瞄準了黃武和楚強,結果選擇正確,順利逃到磚窯;這會兒,他以為就此逃出敵人魔爪了,但是離開磚窯不到一個小時,就又被七十六號抓到了。那時,他徹底徹底死心了,誰知道半路殺出一個神秘勢力,把他從七十六號的人手裏搶走,雖然掉進後麵這些人一點底細也不知道,但他卻一點也不擔心了。在他心裏,隻要不是七十六號和日本人手裏,去哪裏都不怕,去哪裏都比落在漢奸和日本人手裏強。所以在蘇楠審訊他時,他才會很坦然,如實回答問題,不耍任何花樣。
這一次,他又賭對了。
在領著那個金發人看完磚窯後,(磚窯裏早就沒有人了,楚強和黃武已經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金發人真的很守信,給了他兩百塊錢,這讓他有了跑出上海的打算。雖然老大的安危還不知道怎麼樣,但是以他的猜測,一定也會逃出上海灘的。他可不想再次掉進漢奸和日本人的網裏,還是先去蘇州或是無錫鄉下躲些日子、養好傷再說下一步。
也算是運氣好,在鐵路邊上的工人宿舍偷了一套工服和棉襖,然後扒上出上海的火車,躲進行李車廂裏,就這樣趁夜逃出上海。
在一堆貨物中躺著,白小童真是感慨萬千。但是,想著想著,這時他對最後審問自己的那個男人很好奇,“這個人不像是軍統,也不像是地下黨,還不像是黑幫分子,他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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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感冒頭暈,就更新這麼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