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帝眼裏閃過一絲疑惑,淡淡開口道:“說來聽聽。”
六公主低頭將眼裏的算計遮去,再抬頭時已經平靜無波,隻聽她說道:“兒臣覺得這琉璃盞過於貴重,不是普通的侍女可以碰觸的東西。畢竟侍女做起事來笨手笨腳,萬一不小心打碎了琉璃盞,可就辜負了父皇的美意。”
文景帝不禁皺眉,強壓下心頭的不悅,冷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說讓朕自己給自己倒酒?”
六公主搖頭,答道:“當然不是,父皇是天之驕子,自然不必親自斟酒。”
文景帝的臉色這才緩和些,“有話盡管說,不必吞吞吐吐的。”
六公主點頭說道:“兒臣以為侍女和宮女自是不配給用琉璃杯給貴客斟酒,但兒臣覺得有一個人最合適給父皇斟酒。”
周皇後似乎是猜到六公主的意圖,阻止道:“老六,不許在你父皇麵前胡說。”
文景帝卻是擺擺手道:“你如果不讓她將話說完,朕看她這頓飯也不用再吃了,還不得憋死?”
六公主附和:“為了保住兒臣的小命,所以兒臣一定要說。”
周皇後見阻止不了她,狠狠瞪了六公主一眼才道:“你最好能說出個讓人信服的理由來。”
六公主看向文景帝,語氣誠懇:“其實兒臣覺得有一個人最適合給父皇斟酒。”
文景帝問道:“是誰?”
“當然是慕心喬。”六公主理所當然地答道:“慕心喬是鎮國將軍府的嫡女,身份自然很不錯。聽說今天的賞花宴就是她親自布置,她既是這場賞花宴的主人,自然有資格給父皇斟酒。”
文景帝若有所思,也不立即答應六公主的提議,而是看向慕天成。
慕心喬想著以她現在的身份,自然不應當給別人倒酒,但現在是文景帝,讓她倒杯酒也是無妨。再說她是賞花宴的主人,主給客倒酒也是該盡的責任。
慕天成斟酌一番,才道:“按理說六公主的這個提議小女不得不遵從,不過小女向來……”
“臣女答應。”不等慕天成的話說完,慕心喬就淡淡地接口道。
文景帝一時之間百感交集,欣慰地開口:“朕依你。”
慕心喬這才接過侍女手裏準備的酒壺,走上前給文景帝周皇後等人斟酒。
文景帝遞過手裏的琉璃盞,慕心喬執起酒壺就倒了一盞酒。
周皇後也將酒杯推過去,很快也倒滿了一杯酒。
慕心喬正要走過去給薑貴妃斟酒,可不怎麼腳下一滑,她的身子就向前跌去。
變故隻在一瞬間。
慕心喬立即刹住步子,可她的手卻不知怎的將文景帝麵前的那個琉璃盞打翻。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大殿響起,琉璃盞瞬間四分五裂。
“喬兒。”慕天成有些緊張地看向慕心喬道:“小心。”
慕心喬驚慌失措,身形不穩,向前撲去,隻是在她著地之前落下一個溫暖的懷抱。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自作主張了。”淩峰低頭看著慕心喬,似笑非笑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