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死嬰有點情緒激動地反駁道:“霍恩老師有的是錢,怎麼會去貪那麼點研究經費!”
這是事實,很多年前,尤利安·霍恩就因為發現了“尤利安波”和“尤利安粒子”而獲得了全球頂尖的科學獎。僅這一項獎項給霍恩老師帶來的財富,就夠他受用幾輩子。外加上,霍恩老師並沒有家室,也談不上為了家裏人需要大量金錢的可能。
就當死嬰情緒激動地吐出這些理由時,死嬰發現自己又被這些獵犬玩弄了。隻見那兩個調查員帶著壞笑神情專注地看著他,好像這正是他們所要的效果。
“你們在看笑話嗎?”死嬰有些惱怒地吼道。
“您別急。”白人打起圓場道:“您剛才所說的,和我們的判斷大抵一致。實際上,我們也並不相信尤利安先生是為了錢自殺。如果是那樣,也用不著我們聯合調查局出麵來調查這件事,直接交給當地警察就好了。”
“你們到底想表達什麼?”死嬰有些不耐煩。
“我們的另一種猜測是——尤利安先生的確繼續了他的項目,並且,那個項目已經得出了成果。”白人繼續道:“而很可能恰恰是這個項目的研究成果,害死了尤利安先生。”
說到這兒,白人頓了頓,然後湊到死嬰身旁低聲道:
“我們懷疑,尤利安先生並非自殺,而是死於他殺。”
他殺?
死嬰有些不敢相信,尤利安老師一直是個瘋狂的科學家,很少與外界打交道,他會得罪什麼人呢?或者說,是有人看中了他的財產,謀財害命?
不過這些不該是自己想的問題,而該是這些聯合調查局的獵犬該去思考的事。
突然,死嬰有些不解:為什麼聯合調查局的獵犬要把這些猜測告訴給他聽?
“你們告訴我這些,是說你們已經排除我的任何嫌疑了嗎?”死嬰不懷好氣的問到。
“當然沒有。”黑人毫不掩飾地答:“為了盜取研究成果而謀害老師,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那你們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死嬰真是受不了這些獵犬說話的方式。
“因為,我們需要您的協助。”白人解釋道:“因為我們懷疑,尤利安先生的死,很可能和他的研究課題有關。但是信息學這方麵,我們完全是一竅不通。而您,才是專家。”
“知道就好。”死嬰賭氣地道。雖然同樣是聯合調查局的獵犬,這個白人說話明顯耐聽一些。
“那麼,您能給我們解釋一下,那個課題研究的是什麼嗎?”白人露著一個狡黠的笑問道。
“這個以後再說。”死嬰擺手道。
“這很重要。”白人道。
“我現在說,你確定你聽得懂嗎?”死嬰反問道。
白人臉上有點尷尬,無奈地揚了揚眉。
“讓我去看看霍恩老師,我會找個時間給你們好好解釋課題的問題。”死嬰道。
“你必須這麼做。”黑人拿出一副“你沒有談條件的權力”的姿態。
“我當然會解釋,差別是,我用什麼樣的語言給你們解釋。”死嬰盯著黑人的眼睛道。
“能解釋的人可不止你一個!”黑人怒道。
“是的,那你為什麼不去找他們呢?”
“你……”黑人有點急了。的確,能否讓這些外行人聽懂課題,完全取決於死嬰是否用通俗的語言解釋給他們聽。而對於這個課題的了解程度而言,除了已故的尤利安·霍恩本人,隻有死嬰算是真正了解這個課題最深的專家。
“我這就帶您去看尤利安先生的死亡現場。”白人站出來圓場道。隨即引著死嬰往霍恩老師住宅的方向走去。
聯合調查局就是有著這樣的便利,如果他們要帶著一個人進入事件現場,即使這個人有可能破壞現場,當地警察也無法說什麼。
當然,死嬰並不是無聊到破壞現場的人,他隻是想再看看他的老師、他的恩人——尤利安·霍恩。
此時的霍恩,正躺在他的床上,麵容蒼白而安詳,似乎還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刀口橫在霍恩的左手腕動脈處,動脈湧出的大量血跡已經在床單上幹涸。那些暗紅色的印記印在彩色的床單上,像是要為這床單增添一抹色彩。
“您還是這麼喜歡彩色,霍恩老師……”
看著長逝的恩師,死嬰終於還是忍不住眼淚。
死嬰記得,霍恩老師生前曾和他說過:他很喜歡彩色,不喜歡單一的純色。純色太過單調而無趣,代表不了這個神奇世界的百態前生。這個世界應該是多彩的,是如同夢境一般的多彩。多彩到讓這個世界的每一個生靈都感歎它的美麗,多彩到甚至讓已故的靈魂都流連忘返。現在的這個世界,還不夠。
霍恩的這番話,曾經深深影響著死嬰。它教會死嬰體會多姿多彩的生活,感受生活的魅力。這番話也勾起死嬰對“科學”這個神秘領域的由衷熱愛,因為科學是探索這一切美麗密碼最直接的途徑。在死嬰的心中,霍恩老師就是這麼一個喜愛多彩世界和多彩生活的人。
然而,霍恩死了,死於自殺。
死嬰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
“我想,在您傷感之前,也許可以來看看這個東西。”白人突然走到死嬰旁邊,拍著死嬰的肩膀道。
順著白人手指的方向,死嬰看到了一個機器和一條線。
那是一個足球大小的機器,外形像一個扁球形的冰壺。一條數據線從“冰壺”的頂端延伸出來,直插入霍恩老師屍體的後腦處。
“我沒見過這個機器。”死嬰驚訝地答道。
這是實話,死嬰跟隨霍恩老師這麼多年,也從未見過這個機器。機器的外表看上去十分簡單,完完全全是光滑的金屬表麵,沒有任何多餘的修飾。
看到這個機器,最引起死嬰注意的還是那條線。那是一條超高速的數據傳輸線,它傳輸到其他儲存係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