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峰慌張的從睡夢中睜開眼,一看天色,還好,還好,現在隻是寅時,距離村子裏的考核還有段時間。
麻利的穿上那身茅草衣,用力的推了推睡在內手的田易,孩子隨手抹了抹鼻孔的鼻涕,翻了個身繼續睡。
“這孩子,真是愁人。”“啪。”田峰狠了狠心,一巴掌拍在了田易的屁股上。田易這才從朦朧中睜開眼。
“嘿嘿,爹,你又打我,我也打你。”“啪。”田易真如他所說的一巴掌打在了田峰的肩頭。
“你……”田峰舉起手,狠著心想打死這個讓自己費盡心的傻子,可看到孩子清澈的委屈的眼神還是沒下得了手。
“去洗臉。”田峰拉著田易離開草席,走到木盆前麵,從大缸中挖出了點水。田易很是老實的雙手捧點水灑在了臉上。又捧點水比劃了一下,呼,灑在了田峰的臉上。
“嘿嘿,嘻嘻,爹爹洗臉。”
田峰也不計較了,孩子這樣十幾年了,自己也習慣了。今天村子裏有項重要的活動,田峰要去準備一些禮品打點一下前來的貴賓。
田峰回頭看了一下家裏的擺設,啥也沒有啊,沒辦法隻能到山上的果園裏摘些果子,也不知那些果子有沒有被人偷幹淨。拉起田易,關上那隻有幾根木柱的木門,田峰父子離開了家。
剛走出門,田峰就看到自己的幾個晚輩賊頭鼠腦的四處觀望。待他們見到田峰時,立刻收斂了,很是規矩的打招呼。
“田伯這是帶小易幹嘛去啊,讓他們跟我們玩吧。”田峰看了看這幾人,沒有搭腔。田易也看到了這幾個人,畏縮的縮了縮身子。
“田剛,田強,田萌,不是好孩子,打我,打我,我害怕。”田易躲在田峰的身子一側,手腳打著哆嗦,指著那三個人,將心中的委屈說了出來。
田峰使勁拉著孩子一陣疾走,這孩子啊,什麼都能記住,就是腦子不開化。活了十幾年了,還是一副孩子心性,沒見多少的長進。
待田峰走遠之後,田強一揮手,又從隱蔽處跑出幾個十幾歲的孩子。
“那老頭走了,咱們就在他家試練槍法吧。”
“今天看誰打的多,記住哦,打碎了才算成績。”
一拉溜的七八個孩子,就站在田峰家那似有實無的笆籬前拉開了架勢,裝上石子。
劈裏啪啦,一陣響動之後,田峰家能能用的瓦罐被這些人消滅的一幹二淨。
“田萌,你的槍法很準啊,今天你就暫時是孩子頭了。明天咱們再來,撤。”孩子們撤走了,給田峰家留下一地的瓦罐碎片,一地的石子。
在田家村,所有的孩子都有一個共識。田峰家是最好欺負的,他不會打人,他也不敢惹事。這不僅是孩子的共識,也是家長灌輸的理念。
田峰拉著孩子的手上,手上的傷疤時刻刺激著田峰那欲裂的心。自孩子他媽走了之後,田峰就一把屎一把尿的將孩子拉扯起來了。可孩子還是保持著兒童時的心性,啥也不懂,人情時勢都要田峰這個做爹的招呼。這樣的家庭自然為村子人不待見,時常有人欺負孩子,將孩子打傷。可作為爹爹的田峰隻能打落牙齒混血吞,他們自己惹不起啊,隻能忍著。
若孩子隻是有點傻,那還好說,就在近些年,田易開始喊頭疼。一旦病情發作起來,田易那撕心裂肺的喊叫,直讓做爹的心痛。田峰曾經四處問藥,診治孩子的病情,可總沒有起色,就連近處的那老妖婆也是束手無策。
田易行走在去果園的路上,這裏踢踢,那裏踩踩,好像這些路上有什麼莫名的好東西。田峰一看天色,索性拖起孩子一陣急跑,向園子趕去。
田峰感到果園時,心中比較欣慰。這些果子沒有被人偷幹淨,還留下了幾個。撒開孩子的手臂,田峰攀爬上了附近的一棵樹。在樹上留著的果子全部是在高枝的,這就要田峰不辭辛苦爬上去采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