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伍葉都感到雙腳板站得有些疼痛了。才聽到白師姐輕輕歎了口氣,說:“你說守榮師兄為什麼不回信呢?他是不是不喜歡我呢?”
對於白雅芹的問話,伍葉是不敢不回應的。他皺起眉頭在努力搜索合適的話語來回話,以免刺激到她。
因為伍葉很清楚地知道,白雅芹口中的守榮師兄就是幽淩山的首席弟子梁守榮,去年來天風山交流時大出風頭,一套雷淩刀術在同階刀修者中少有敵手。人又長得風流倜倘,因此天風山中許多女弟子都對他芳心暗許,連公認是天風山仙子的白雅芹也不例外。這使得以風壽禮為首的眾天風山青年弟子們大吃幹醋,他們明裏不敢指責白雅芹,暗地裏偷偷截留了梁守榮寫給白雅芹的情信。
伍葉當然不敢把真實情況告訴白雅芹,因為在風壽禮他們的眼中,伍葉就算是跟白雅芹說話都是犯不得了的大罪了,如果還私自告密,那就是死罪了。
聽不到伍葉的回話,白雅芹又把頭轉向了伍葉。伍葉一緊張就急匆匆的開口道:“梁守榮師兄風流不羈,也許他早有新歡了!”
“什麼?他早有新歡?是誰?你告訴我是誰?”白雅芹突然間狂性大發,狀若瘋癲,撲過來抓緊伍葉的肩膀猛搖。
伍葉萬萬沒有想到白雅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隻覺得肩膀仿佛被兩隻鐵爪抓住,吱吱地響,骨頭都快被抓碎了,痛得他幾欲暈倒。但猛烈的搖晃又讓他清醒過來,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是什麼情況,一向文靜的白雅芹居然也有這種竭斯底裏的時候。
而且還沒完。當瘋狂的白雅芹讓伍葉知道她的不可思義的一麵時,接下來在白雅芹身上發生的變化完全顛覆了伍葉對她的印象。
隻見白雅芹尖叫搖晃了伍葉一會兒之下,毫無征兆地,她的聲音突然變了,變得高亢起來,像鳴叫,對,像是一種鳥在鳴叫,高亢卻又是悅耳。
然後她抓著伍葉肩膀的手背上漸漸長出白色的毛發,有點像是鳥類的毛發,而且她的指甲也變得又尖又長,還好她鬆開了抓著伍葉的肩膀的手,不然,伍葉非讓她扣出十個窟窿不可。
最後,她又像一位癲癇發作的病人,先是渾身發抖,接著又倒在地上四肢抽筋,口吐白沫,持續了足足有一枝香的時間才漸漸緩解過來。
躺在地上的她,雖然白色衣裙有些汙黑,頭發零亂,還戴著可怖的鬼麵俱,但卻還是顯得分外的柔弱,分外的楚楚可憐。
伍葉看著地上的白雅芹,突然間覺得她親切了好多。想到自己以前就是一個癱瘓的廢人,伍葉覺得自己與白雅芹真是同病相憐。他開始明白,為何作為高高在上的天風山仙子的白雅芹卻願意接近自己這樣一個廢人了,一切都緣於同病相憐啊!
又過了好一會兒,白雅芹才終於清醒過來。發覺自己躺在地上,就完全明白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
她看了看伍葉,並沒在站起來,而是索性曲起雙腿,用兩手摟著,把尖尖的下巴擱在膝蓋上,就這樣坐著,居然也是姿勢優美。“現在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嘴巴嚴些,我可不希望我的醜樣變為眾人皆知,明白嗎?”
出奇地,白雅芹的語氣中再也沒有了那種凶巴巴的味道,她就像是對一位朋友,語氣中有懇求的味道。
對於白雅芹態度的改變,伍葉是非常高興的,就好像是自己突然間有了親人一樣,心暖暖的,洋溢著幸福之感。
伍葉一激動下,就想把她收不到守榮師兄回信的真相告知,但是眼角餘光中掃到遠處山路拐角的一抹黃色衣料,使得他趕緊住了口,急匆匆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