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揭破了陰謀,寧月反而不急了。
她纖秀的玉指輕輕捋了捋耳畔的發絲,麵色又恢複了原本的淡漠與從容,慢條斯理道:“月沉水,知道了本宮想幹什麼,你又能怎麼樣?是,本宮不喜歡那丫頭,想除掉她,失掉了一條腿,本宮倒要看看她拿什麼來勾引慕容瑾!”
分明十幾歲的小姑娘,語氣中的陰冷與狠毒,讓人冷不丁一個寒顫。
她心思縝密,怎麼會想不到月沉水也不過是紙做的老虎。
是,他是能猜中自己想幹什麼。
也知道自己下一步會做什麼。
自己所思、所想的一切,仿佛都瞞不過這個凡事都漫不經心的男人。
但是那又如何。
他難道能去告發自己?
他憑什麼?
月國的第一世族沉水公子,在東曜王朝的皇宮,怎麼著都是一件透著說不出詭異的事情。
這注定了月沉水隻能在暗處躲著,無所作為!
“真的不能怎麼樣嗎?”
指尖輕輕撫摩著淡藍色的瓷瓶,月沉水的臉上綻放出一個宛如桃花的笑容,那笑意從眼角一直蔓延到眉梢,帶著讓人迷醉的春意。
說實話,他的確是一個讓人心動的美男子。
外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著動靜,應該是一行小太監的腳步聲,足音比宮女們的更加穩重些。
月沉水抬頭,靜靜眺望了一下那行太監們與自己的距離,他挑了挑眉,眼底的閃爍怎麼看都有一種惡作劇的味道。
“小公主,您太高估了自己,也太小瞧了我。您的母族與我們月族原本就是勢不兩立的關係。這個時候,逮著了您的這個小把柄,小公主以為沉水還會為您藏著掖著嗎?有了證據,自然是要……揭發!”
指尖輕輕地在女孩兒的臉頰擦過,月沉水笑得分外明亮如午時的陽光,燦爛的讓人移不開眼。
就在小公主以為對方隻是虛張聲勢,她正準備怒聲嗬斥的時候--
隻見月沉水快走幾步,走到了太監們的麵前,朝中間那個身穿淡藍色宮裝的宮女和顏悅色道:“宮女姐姐,我要見你們的王上。”
他本來就張著一張清美的臉蛋,性格溫軟甜蜜,此時說起話來,更帶著幾分少年的羞澀與天真,輕易虜獲了宮女的好感。
刷的一下,寧月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月沉水,你不能這樣!”
在那麼多宮女太監們的麵前,寧月也不好出手去奪他手中的瓷瓶,隻是臉色一分比一分白。
口中喃喃著那句話,分明說“你不能”,但她心裏比誰都清楚--
月沉水能的,這個男人行事根本摸不著路數,他不僅能,而且有那個膽子。
小手死死抓著衣角,寧月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覺。
水汪汪的大眼盯著月沉水的背影,她嚇得手腳冰涼。
說到底,這也不過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女娃兒。
就算驕縱任性,有著讓男子都汗顏的毒辣心思,本質上,她也不過隻是個小丫頭罷了。
雖說沉水公子出馬,可以輕易虜獲了宮女的好感,可旁邊的太監可沒那麼好說話。
“放肆!你是什麼東西!王上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
拂塵一掃,大太監聲色俱厲,疾聲嗬斥。
就在這時,不知什麼時候從旁邊竄出個青衣太監,臉色有些發白,快步走到嗬斥的大太監身邊,似乎說了句什麼,那個嗬斥的大太監臉色驟然大變。
“哎呀,小哥兒不要那麼暴躁嘛。天子聖顏,沉水傾慕已久,如今隻是求見一番,這不是什麼無禮的要求吧。”
從袖底取出一柄折扇,他笑眯眯地搖了搖扇兒,眯著的眼眸兒宛如新月,在晚照的餘暉下,這張臉蛋好看的幾乎不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