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很快便下起了毛毛細雨,雨勢呈逐漸遞升狀,天地間浸透在水簾之中。
在區政府附近的一家快餐店內,路海文麵前擺了一杯可樂與薯條,正坐在窗戶旁看著報紙,外麵的雨來的太突然了,而自己又沒帶雨傘,所以隻能在這暫時避一下。但是他現在的樣子卻是非常狼狽,外套淋的濕漉漉的,若不是急忙朝最近的快餐店跑來,恐怕整個人都要變成落湯雞了。
隻是路海鮮現在的臉色與身上的狼狽樣完全不成正比,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淡淡笑容洋溢在他的臉上,因為剛才采訪完區長後,他又將城管殺人那件新聞陳述給區長,闡明了事件的嚴重性,希望區長能嚴肅查辦。
那位區長也是極買路海文的麵子,聽完他的描述後,當場就“勃然大怒”,馬上便當著路海文的麵撥通了區裏司法機關的電話,明確要求他們嚴肅查辦,同時也表示,對那對孤兒寡母,區裏也要盡最大方麵的照顧。
“啊糗!”正看著報紙,冷不防重重打了個噴嚏,配合著這個噴嚏,身上頓時一個寒噤。
雖然是在南方,可二月中旬也不是那麼暖和,最高氣溫也隻有7-8攝氏度,穿著衣服都顯冷,更何況是全身都淋濕了。
過了一會兒,雨停了下來,太陽露出了他那張笑臉,天氣真是變化無常,剛剛還是傾盆大雨,現在卻又是豔陽高照,形成強烈的反差。
路海文要趕回報社去將采訪資料交上去,所以也就顧不得回去換衣服了。
辦公室裏,範自爭現在不在,因為柴雪把那封匿名信給他看了,他也是一臉鎮驚,急忙彙報給總編輯,而總編輯又臨時召開編委會,討論這起事件。
柴雪見路海文渾身濕漉漉的回來了,也沒問他城管那件事區長管不管,因為她心裏清楚,所以隻是焦急的說道:“快換件衣服啊,這樣會感冒的。”
路海文擺了擺手,道:“男子漢,淋濕一點算什麼?烘幹就行了。”
“你啊,太不愛惜自己身體了。”柴雪邊說邊從桌鬥裏拿出一罐蜂蜜,倒了些開水,調成一杯熱氣騰騰的蜂蜜水遞了過去:“把這喝了,暖和暖和身體再說,要不就真會發燒的。”
“哪有這麼嚴重,”路海文笑說著接過拿杯蜂蜜水:“對了,辦公室裏怎麼就你一個?於哥他們呢?”
“高級記者和主任記者都參加編委會去了,法西斯機關報這個稱謂震動了報社的高層領導,現在正在集體開會討論呢。”柴雪說:“對了,今晚有空嗎?”
路海文吹了吹,喝了一口,一口熱蜂蜜下肚,渾身都感覺一陣暖和:“有啊。”
“來我家吃飯吧。”柴雪低聲且臉紅的說道。
“沒問題。”路海文爽快的回答。
過了一會兒,辦公室門開了,範自爭以及身後的一幫記者走了進來。範自爭黑著臉,經過路海文身邊時看了他一眼,一句話也沒有說,徑直走回自己的座位。
“於哥,怎麼了?”路海文悄聲向經過他位置的於東明說道。
於東明看了範自爭一眼,見他低頭抽著悶煙,於是彎,悄聲道:“主任剛才被狠狠的批鬥了一頓,總編輯直接點名批評他在工作上出現的嚴重失誤,玷汙了報社的名譽,你沒見他黑著臉啊,現在可千萬別去招惹他,他現在就是一萬伏的高壓電,誰碰誰倒黴。”
“報紙的頭版應該是經由嚴格審查後才能發出去的啊,是他寫的沒錯,可是編委會要是不批準,報紙能出的了嗎?”路海文疑問道。
“噓,小聲點。”於東明緊張的看了看周圍:“你不想幹了?竟敢這樣明目張膽的說編委會。告訴你,其實這次的錯誤根本就是總編輯他的錯,隻不過這黑鍋讓主任來背而已。明天出版的報紙上,主任還必須發表公開道歉聲明呢,而且他社會新聞部主任也有可能被刷下來。”
“這麼慘?這根本就沒道理嗎。”路海文有些打抱不平,雖然他對這個主任政治作風上的態度不大滿意,可是若是這樣被欺負,心裏還是覺得不公平。
“道理?你還講道理?”於東明嘿嘿笑了兩聲:“跟編委會講道理那簡直就是扯淡。我明著告訴你吧,那篇虛假新聞,誰寫誰倒黴,就算是別人指使你寫的,事後你也必須負全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