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你送我去個地方吧。”
“好。”
韓東慌忙上前,替她打開車門。
——
墓地。
蘇暖將東西擺好,坐在墓碑前,看著墓碑上泛黃的黑白照,扯了扯嘴角,朝他笑。
“爸,我來看你了,你在那邊還好嗎。”
一句故作輕鬆問候,說出口,險些紅了眼眶。
她慌忙垂頭,凜去所有的心澀,從口袋裏掏出她洗出來的照片,仿佛她麵前的是爸爸,而不是冰冷的墓碑,遞給他看。
“看到沒,你最喜歡的慕春雪,我和她合影了。”
回答她的,是一片死寂。
蘇暖眨了眨眼,將酸澀壓回去,看著墓碑上定格的容顏,笑的輕鬆而又得意。
“知道你羨慕妒忌,我送你一張。”
她將照片,在他墳前點燃,看著它一點一點的化為灰燼。
又將酒打開,給自己倒了杯,也給他倒了杯。
“爸,我陪你喝一杯。”
記憶裏的父親,總是匆匆忙忙的。
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深刻的感受到他對她的愛。
媽媽還在的時候,爸爸一直很疼她,好吃的總先想著她,那時候,媽媽總是和他吵,說他偏心她,不知道挨了媽媽多少罵。
後來,媽媽離開了,爸爸便開始忙了起來,很多時候都顧不上她和蘇芯兒,有一次她高燒40多度,差點燒出問題。
醒來後,她聽到隔壁的趙奶奶在對爸爸說:“孩子都這麼小,沒有媽媽,真的很可憐,就算是為了她們,你也該好好想想…”
後來沒多久,爸爸就和沈如燕重組了家庭,她從此多了個妹妹。
爸爸開始更加拚命的掙錢,更加的忙碌,噩夢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那時候她還小,她不懂,爸爸為什麼要給她找後媽。
後來,她大了,也漸漸的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他想給她們找一個能照顧她們媽媽。
為了不讓他擔心,她沒告訴他後媽對她和妹妹做了什麼。
沈如燕也總是在他麵前,表現出慈母樣。
這場戲,一演就是十幾年。
她一直想著,以後,等她掙錢了,她就再也不讓他早出晚歸的奔波。
可沒想到,沒等到那一天,他就出事了。
而害他的人,偏偏是他為難自己為了她和蘇芯兒娶進門的女人。
如果她早點將沈如燕的真麵目告訴他,他是不是就不會死?
都怪她,都怪她!
蘇暖內疚的一杯接一杯,忍不住的泣不成聲。
——
這邊,遠遠看著的韓東,掏出正在歌唱的手機。
總裁來電!
他慌忙接通。
“在哪?”
“總裁,你來了?太好了!…”韓東激動的忘了回話,反應過來,慌忙報了地址。
宮銘澤掛了電話,抬頭看了眼天,將一旁的女兒給抱了起來。
“爸比,我們是馬上就能見到媽咪了嗎?”
“嗯。”宮銘澤溫和的應了聲,加快了車速。
趕到墓地的時候,已經是30分鍾後。
宮銘澤看了眼一排排的墓碑,讓韓東到車上陪女兒,一個人往墓地裏走去。
蘇暖喝的醉醺醺的,正抱著爸爸的墓碑,哭的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