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如今這世道真是艱辛啊,哪又流浪來了個瘋子。”李虎自言自語著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
“這位兄弟,請留步。”李虎還未走出幾步,隻聽那瘋子輕聲說,聲音有些嘶啞與沉悶。李虎心中一驚:“原來還不是個瘋子。難道是落難的書生?”他仔細打量著麵前這個怪人,確定他不是周圍村子裏的,再看看他的眼睛竟然有些紅腫,像是有淚水要流出來一般。這更加堅定了李虎的判斷:“恩,肯定是這書生遇到山賊了,被人搶了盤纏又扒了衣服卻留了他一條命,他才一路逃到這裏。”
“大兄弟有什麼事嗎?”李虎問。
“請問這間院子的主人去哪裏了,我看此處雜草叢生,牆角屋簷全落滿了蜘蛛網像是許久沒人居住的樣子。”這怪人自然是除了五行劍陣的道塵。
“哎!說起這間院子還與我家有些淵源。”李虎重重地歎了口氣。
“此話怎講?難道這間院子是你家的?”道塵不動聲色的問。
“這倒不是,這間院子裏原先住著一家三口是個寡婦拉扯著兩個孩子,老大叫李達,小的還沒有學名,我們都叫他二娃。十年前吧,我們村裏鬧龍燈,結果,哎!”說到這裏李虎又是一聲長歎。
“鬧龍燈怎麼了,兄弟繼續說啊!”道塵聽到這隱隱感到有些不妙。
“我們村裏的青壯漢子因為鬧龍燈和王陳村的人打了起來,這家的老大在打鬥中被王陳村村長家的大兒子給打死了!二兒子也在那天不見了,聽人說可能是掉到懸崖下麵去了。”李虎唏噓道。
“什麼!打死了?報官了嗎,凶手呢?被抓了嗎?”兄長身死的消息如同驚雷般在道塵腦中驚起一陣陣回音,此時道塵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報什麼官!那王家本就是縣太爺的娘舅,平日裏相互勾結橫征暴斂魚肉鄉裏,我們將這件事告到縣裏,縣裏卻說這是兩村的民間糾紛不予處理,還說要是再拿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麻煩縣衙就重重治我們的罪!”李虎恨恨的揮了揮手:“您說,哪有這樣的道理?人命在他們眼裏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那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道塵緩緩地從牙縫中擠出這一句話,由於用力過猛十指早已將手掌刺破!身子也有些抖動,好在此時在玄蟬卵中的薑子牙在道塵身上使了個凝魂決,道塵才恢複平靜。
李虎卻沒有注意道塵的反應還在自顧自的說著:“哎!可憐啊,這家老太太蒙了這天大的冤屈一夜間哭瞎了雙眼,我哥見老人家可憐,平日裏總是從家裏拿些吃食救濟她,但老人思念兒子身子漸漸不行了,早在四年前就過世了,老人家臨死前對我哥交代,說是要將她的骨灰撒在院子裏,她生前看不見大兒子,死了想看著二兒子平安歸來!”
道塵聽到此處眼淚終於忍不住噴湧而出:“娘!不孝兒回來了!”他哭著跪倒在自家門前,一陣陣地呼號著,頭在地上磕地咚咚響,淚水、泥水、血水在他臉上膠著著,他卻再也顧不上這些。
李虎驚愕的看著眼前放聲大哭的漢子有些不敢相信,雙手都有些顫抖地指著道塵:“你,你是二娃哥?你真的是二娃哥?”在得到道塵肯定的回答後李虎大笑著給道塵來了個熊抱:“二娃哥!太好了!你沒死!”而後又對著院子喊道:“大娘!我二娃哥回來了!您兒子回來了,您看見了嗎?”說著也不禁眼眶一紅:“走,二娃哥,跟我回家,你看你連件衣服都沒有,到了這就算是回家了!”
到了李虎家,道塵先是洗了個澡換了一身粗布麻衣,而後李虎又將屋裏下蛋的母雞宰了一隻,說是要慶賀道塵大難不死平安歸來,也算是還了李大娘一個心願。道塵本來是不想吃飯的,畢竟他早已不食五穀了,但架不住李虎熱情招待,隻得客隨主便了。席間道塵了解到黑子和黑子爹去年被縣裏派了勞役要五年才能回來,而村裏派去的勞役幾乎沒有活著回來的,李虎感歎在這世道活下去真不易啊。
又在虎子家住了幾日,這一天道塵對李虎說:“虎子,回來這麼多天了,我想去縣裏逛逛。”
“行啊!正好咱家的老母雞下的蛋也攢夠了一籃子,咱們先到城裏賣了雞蛋,再好好地逛逛縣城。”李虎憨笑。
“那好,咱們明天就去縣城好好開開眼!見識見識縣城的繁華。”道塵頗有深意地一笑,笑中帶著些許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