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晚上,葉安言便被一陣陣哭喊與吵鬧摻雜在一起的聲音吵醒了。使勁睜開雙眼後走到麵盆胖潑了自己兩把冷水。倒也算清醒過來了,挪動步子走到院子內,一把泛著銀光的劍便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少主,主神下令將您帶回去,冒犯了。”
葉安言的腳步一頓,明白了自己目前的處境。生硬的把橫在自己麵前的劍挪開後,便旁若無人地喊了起來:“葉諾然!諾……,”跨過了一具具麵無全非的死屍後,一抹冷厲的笑掛在了嘴邊。這傻丫頭,一定還站在原地等自己去找她吧。
步伐邁動的速度快了些,在葉諾然的門前站住後,輕輕推開了門。這傻丫頭,一定還睡得很沉吧。輕手輕腳地走到床沿邊,看著葉諾然安逸的沉睡著,脖子上的那一抹紅在眼裏逐漸變得模糊。新鮮的血液還在流淌著。
“諾然,醒醒,不要睡了。你睜開眼看看我啊,葉諾然!”一拳砸在了葉諾然身後的席位上:“對不起,都是我沒保護好你。我的錯。”眼眶的濕潤逐漸褪去,殺意湧現。
緊緊掐住了畢恭畢敬站在自己身旁的稱自己為少主的人的頭顱,一股紅色的殺意盡數從他的頭顱湧入。片刻,葉安言鬆了手後便一掌將那人拍了出去。黑色的潛伏衣被一條條紅線分割開來,並在空中轟地爆炸開來。
“諾然,我帶你離開這裏,我們去看大夫,大夫一定有辦法。”眼裏湧現的殺意在接觸到葉諾然後瞬間消失,代替的是永無止境的溫柔。在托起葉諾然的那一刻,源源不斷的靈力隔著葉安言輸進葉諾然的體內,維持著那一線生機。
說是葉諾然死了?怕是葉安言永遠都不會相信。
往日的歡聲笑語,在頃刻之間化為了悲痛。感受到了葉諾然漸弱的心跳,葉安言的步伐愈發的沉重。他終究,還是太弱了麼。
“我後悔沒有就那樣守著她,陪她一起就這樣去了。”十年後的他,是這麼對好友說的。
“我認為我必須代替她,陪著她一起好好的活下去。”九年後的他,是這麼對自己說的。
“剛開始傷心的要死。後麵連想都不敢想。”八年後的他,是這麼對葉諾然的墓碑說的。
“十年沒到,你的仇我不打算報。在那之前請好好活著”七年後的他,是這麼對著李莞如說的。
“隻要想到自己手上的鮮血,就覺得無顏麵對諾然”六年後的他,是這麼對自己的傾慕者說的。
“諾然不是我的妹妹,是我不能揭示的傷痛。”五年後的他,是這麼對那些嘲諷者說的。
“十年後,我必會叱吒風雲,報你滅門之仇。”
年僅十二的葉安言,緊緊擁著懷內冷卻的人兒,憤憤地下誓。腦海裏不斷閃現的,卻是葉諾然那純真無害的笑臉。他在此刻才明白,那個笑容是她因為他剛入府時不經意的一句話,在青銅鏡內苦苦練出來的。
那時他對她說:“你笑起來,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