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塵看她的眼裏，第一次除了冷然外，還飽含了肅殺。這眼神，就如同他看半妖時那般……
那般冷酷無情。
一時間，賈襄的心涼了一片……他好像，動了殺她的心！
思索到此，賈襄幾乎是心頭一窒，臉色瞬間變得刷白。感覺像是被這一認知打擊到，心中極力想否認，但又騙不了自己……
終於，張立的聲音拉回了她的心神：“小三姑娘，你臉色有些不好。”
“沒什麼……”賈襄回過頭，勉強笑了笑，再也不敢看淨塵，害怕在他眼底看到那一絲殺意。
街上人來人往，十分的熱鬧，張立把她護在了街道內側，緩緩地向前走。
賈襄慢慢地往前走，看著手中的白色袈裟，心中既失落又委屈，她與淨塵雖談不上什麼交情，但也是有些不同，可是他依舊會因為人妖殊途這樣的原因，而要殺她。
或許她對他來說，也隻是個無關緊要，想捉就能捉住的妖。
在他眼裏，或許有好妖與壞妖的區分，但最大的區分卻是人與妖。
也許一開始她就錯了，想要攻略淨塵，根本不能從改變他的觀念下手，怎麼也不能抹滅他心中人與妖的區分。
賈襄漫無邊際想著，張立叫了幾次，她都沒能聽到，直到他把手在她麵前比了幾下，她才回過神來。
張立看著她，關切道：“小三姑娘，你真的沒事嗎？”
看起來，他十分關心她。
唉，要是淨塵能有他半分關心她就好了。
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賈襄微微皺眉。他確實無辜，但她總忍不住想，是他讓淨塵動了殺她的心！
要是那時他沒出現該有多好，雖然不見得能與淨塵和解，但也不至於弄到如此地步，現在怕是他自身都有危險……
臨走時淨塵的表情，她都不敢再回憶。
如此一來，賈襄頓時就抑製不住心中的怒火。
“張大哥！”賈襄突然提高了聲調，把他嚇了一跳。
他疑惑地看著她：“小三姑娘？”
賈襄攥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差點把指甲嵌入了手心。
不斷地勸解自己，說他是無辜的，要是她真對他做了什麼，淨塵定饒不了她。
好不容易平靜了心中的怒火，賈襄垂下頭，無力道：“張大哥，抱歉，我有些不舒服……還是不去看衣服了。”
他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關切地看著她：“也好，我送你回去吧。”
賈襄點了點頭，看他的樣子也不容易拒絕，就懶得浪費這口舌了。
街依舊是那條街，不長不短，一會兒便能走到頭。
一路上，張立想與她搭話。賈襄完全沒有想說話的心思，他也隻好作罷，打消了念頭。
賈襄不好回淨塵那裏，便繞到張大嫂哪兒去了，直接將袈裟拿出來，在那裏一邊洗一邊發泄她的鬱悶。
賈襄咬牙固執地不說話，剛才在外麵顧忌路人的目光，而現在又沒有人了。
“小三姑娘！”張大嫂突然開口，廚房裏微弱的呼吸聲清晰可聞，頓了頓，她終於歎著氣開口了，“小三姑娘，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