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襄笑臉吟吟地看著他，一臉戲謔得說道：“你承認自己犯了戒，履行那個答應我的約定就好。”
賈襄忍不住得意，要是能看到淨塵吃癟的表情，別說是被打了一掌，這要是再打兩掌也值啊。
淨塵卻淡然回道：“我並沒有犯戒，在我眼裏，紅顏與枯骨是一樣的。對著枯骨，何來的犯戒之說……”
他這是說，她在他眼裏就是一堆骨頭嗎？
賈襄得意不來了：“你敢說我是骨頭？”
“貧僧隻是在打比方。”淨塵臉色平淡坦然。
賈襄上下打量他一眼，他表情的確不像是在罵她，沒想到他這次居然會開口解釋。
“而你既不是紅顏，亦不是枯骨……”淨塵看她，“你隻是……”
隻是？不能否認，賈襄被淨塵調動起了好奇心，開始有些期待了……
是什麼呢？
難道在他心裏，她是很特別的人？
想到這裏，賈襄淡淡一笑，淨塵其實還比較有眼光的。她不出聲，靜靜等待著他的答案。
隻聽見他淡然回道：“隻是一隻成了精的山雞。”
“……”臥槽！
他看她的眼裏，似乎有了笑意，連嘴角都都勾勒起了不易察覺的弧度，然而……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戲弄！
賈襄低下頭，然後又突然抬起頭，大怒道：“淨塵，你是想說，我連骨頭都不如嗎？”
“貧僧沒有這個意思……”他根本沒在意，不再看她，背過身去，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能從側麵看到他那嘴角上揚的弧度。
他在偷笑，他分明是在偷笑！
“淨塵，你不要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忘記你占我便宜的事！”要不是因為傷勢的原因不好動作，不然她定要撲上去，咬死她。
淨塵依舊平靜，猶如黑夜裏的湖麵那樣靜謐。終於，他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小三，其實你的傷口，並不是我處理的……”
“不是你，那還有誰？”賈襄沒好氣地問反。
“抱走半妖的妖精。”
“……”聽了答案，賈襄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臉紅，最後有些遺憾。哎，不是他啊。
感情這半天，人家隻當在看戲。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心：“那你為什麼不早點說！”
“因為被你打斷了。”淨塵平靜道。
賈襄沉默，再也不想與他鬥嘴了，每次都是她吃虧，這次也真是丟臉極了……怒視他一眼，便倚在梁柱上，別過臉不再看他。
夜已深，隻剩下火苗的跳動聲。
第二日醒來，身體活絡了不少。雖然傷勢還未大好，應該很快能痊愈，相信現在隻要不劇烈跑跳，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賈襄發現破廟內顯得有些空曠，一大清早，淨塵就不見了身影。破廟正中隻剩下昨日燭火下殘留的黑色焦灰，煮水的鍋子孤零零地被擺在一旁……
起身間不小心踢到了水碗，撿起水碗，把它擺正。
看著被幾顆水珠濕潤的手指，才想起昨夜的事。
記得睡到半夜，她喊渴，睡意朦朧又不想起身喝水。
結果就有人把扶她起了來，他的動作很輕，並沒有讓她感到絲毫不適。賈襄當時閉著眼想，襄那麼溫柔，一定是母親……
然後他就一手扶著她，一手把水碗遞到了她的嘴邊。
還記得途中她喝地有些急，嗆到了兩口，隻聽他幽幽歎氣，給她拍了背順氣。
順完氣之後，賈襄似乎迷迷糊糊地倒在他懷裏，蹭了兩下，那是她以前經常對母親撒嬌時做的事……
記得她還對他說了話：“你真好……”
但這並不是最丟臉的，最丟臉的還在後麵。
她一把抱過他的手臂，含糊道：“今天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