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襄並沒有在意，此時腦子裏的空白與混沌。理了理被夜風吹亂的青絲，因酒氣潮紅的臉色退去幾分，眼神依舊有些迷茫。她不解的看他，等著他的解釋……
他眼神極為不安與緊張，目光始終沒有落在她麵上。夜深人靜，一男一女，半月下的橋上，有種耐人尋味的曖/昧感。
等了半晌也不見他說話，賈襄隻好打破僵局，問道：“張大哥，你是有話要與我說？”
他整個人一怔，僵著脖子點了點頭：“嗯。”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眼裏抱著某種決絕，停頓了一下，眼神突然一閃，說道：“小三姑娘心情不好嗎？”
說完，就見他原本的那一臉羞赧，變成了懊惱。
賈襄方才沒有覺得，這下倒發現，太陽穴意外有些漲疼，大抵是酒氣上來了。
他低著頭，突然一咬牙，抬頭看她，聲音高昂，平地而起：“小三姑娘，請讓我照顧你吧！”
“啊？”賈襄眨了眨眼，仿佛聽不懂他的話一般，腦子怎麼也轉不起來。
他看出她眼底的不解，紅著臉解釋了半天：“我……我的意思是，以後由我來照顧姑娘吧！”
“你要照顧我？”
“是、是的！”他點頭，很快又搖頭，“不是，我的意思是……”
“是什麼？”賈襄歪著脖子，臉色不正常的潮紅，眼中不自覺噙著水霧。小腿有些脫力，半倚著石拱橋的扶手，問著等她清醒後，覺得愚蠢的話。
反觀張立，他看得心跳加速，筆直的僵著身體，突然間大聲道：“小三姑娘，我過些日子，我就去提親可好？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他鬢角出了好些汗，細密的汗珠順著留了下來，被月光照亮。
哦，他是在向她求婚呢。總算是聽明白了……
賈襄後知後覺勾起嘴角一笑，並不是因為被求婚而高興。隻是因為，因為——這世界可真是太可笑了。
賈襄突然大笑起來，銀鈴般笑聲在黑夜裏輾轉蕩漾。伸手把鬢角吹亂的發絲挽到耳後，配合著嘴角的笑意，與眼裏的水霧，這個表情有些嫵/媚……
裙擺被風吹拂了起來……
張立愣神對她說：“小三姑娘，你真漂亮。”
於是賈襄又笑了，她看著他，問道：“張大哥，你喜歡我嗎？”
賈襄知道，她醉了。不然不會無端端調戲起了男人，換做以前，她是怎麼也不會這樣的。
張立的臉更紅了，深色的皮膚也不難隱藏他的羞赧之意。看他人高馬大，沒想到臉皮卻那麼薄。
賈襄借著酒醉，更加得寸進尺：“張大哥，你說呀。”
“嗯，我喜歡……”他說得雖輕，但卻讓她聽得仔細。
他見她隻笑，不說話，壯著膽子問道：“那我去提親可好？”
賈襄抬頭看他，笑吟吟地回道：“不好！”
這調調帶著酒意，中間拐了彎，聽上去反倒有些撒嬌的意味。隻可惜終究不是對方想聽的答案。
“為什麼？”他霎時白了臉，月光下一覽無遺，眼裏有說不盡的失望。
“為什麼呢？”賈襄也問，然後看了他一眼搖頭，“沒有為什麼，我隻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