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低沉平穩，就像在問，晚飯吃什麼那樣隨意，聽了不免讓人生出幾分無名怒火。
他如此臉色平靜，賈襄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麼。隻是被他如此輕蔑，心頭的火苗止不住蹭蹭往上竄。
推開他，賈襄往後退開一步，瞪大眼道：“你確定隻要我說出來，你就能辦到？”
他動了動眼皮，卻沒睜眼。白色僧衣被風吹動了幾下，淨塵盤坐的樣子猶如巍峨的佛像，一動不動。
賈襄看著她，認真地說道：“那好，你對我負責，還俗娶我。”
明知道淨塵會拒絕，但這話還是脫口而出。
這一句話終於使他又了動作，隻見淨塵猛地睜了眼，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她，他似乎被她驚嚇到一樣，黑色的眼眸中擎著一種不可思議的驚訝。
這話又不是她第一次說了，何必這麼大反應呢？
兩道目光在日光下彙聚成一線，久久對視，但最先移開臉的還是淨塵。
他喃喃道：“阿彌陀佛，善惡有頭終有報，前程往事不得消……”
答非所問，這是在逃避。
淨塵還在說著她聽不懂的話，他歎息道：“終是因果輪回，報應不爽……”
因果？他是說她是他的報應？
他讓她勾/引他是因，她讓他還俗是果。
這世道果然有因果報應，淨塵他活該，誰讓他叫她亂他定力的。
賈襄笑了，嘴角勾勒出愉悅的弧度，調侃道：“你知道就好！”
卻沒想此話說完，便迎來了淨塵詫異的目光，他糾結著眉心，低沉的聲音顯得有些壓抑：“你知道了？”
他的聲音中居然飽含這一絲緊張。
她知道什麼了？
稍帶疑惑的側著頭看向他，發梢在手上打著轉，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知道什麼？”
難道淨塵有什麼事瞞著她嗎？
誰知淨塵聽了她的話，更為糾結起了眉心：“你不知道？”
他低沉的聲音中，除了一絲驚訝，還帶著些許安心。
他在打什麼啞謎！耍得她團團轉就很好玩嗎！賈襄怒道：“死淨塵，你這是在耍我嗎！”
“阿彌陀佛……”他抿著雙唇，輕聲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說的知道，與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
誰知他還賣關子，他掐撚著佛珠如此說道：“時機未到，以後你便會明白的……”
“故弄玄虛！”惡狠狠的瞪他一眼，“你別以為轉移話題，我就會忘記剛剛的事，說你是不是想要賴賬啊。”
賈襄站了起來，挑眉瞪眼。她並非想要他答應還俗約定，隻不過是方才的那一席話，讓她感覺，她被他輕視了，完完全全輕視了。
賈襄站著，居高臨下地看他，等他開口，看他如何作答。
而淨塵此時的表情卻是平靜，沒有之前那般惱羞成怒，猶如入定的高僧。
哦，不，他本來就是高僧，犯了戒的高僧……他黑色睫毛無聲顫/抖了下，薄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那唇間的色澤如同往常一般淺淡，昨日的紅潤就像是不真實的夢。
最終，他抬起頭，他問道：“小三，在你眼裏還俗成親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