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十五這天,是閨中少女們一年之中,唯一一次能夠正大光明走上街的日子。古往今來,在十五元宵裏結下的姻緣不計其數……
賈襄和薑靖平在前麵走著,身後緊緊地跟著丫鬟和小廝。
突然見前頭有一處很熱鬧,仔細一看,才曉得是在猜燈謎。
“看什麼呢?”薑靖平在她耳邊問道。
賈襄搖了搖頭,笑道:“夫君,我們擠進去湊湊熱鬧吧。”
“嗯,好。”薑靖平應了一聲,向後麵使了一個眼色,小廝領命,上前擠開了人群,生生地劈開了一條路。
賈襄汗顏,這好像有點仗勢欺人了。
薑靖平見她怔在那裏,不由拉了她的手,走了進去。
薑靖平因為身體羸弱,除了上朝外,其本沒有在外麵露過麵,所以應該沒有多少人認識。
一個公子個模樣的男子,挑了挑眉,用很不屑的語氣說道:“喲,這是什麼人啊。”
他這話一出,他們一群人連忙引起了公憤,人們指著他們,竊竊私語。
薑靖平冷哼了一聲,理也不理,直把眾多的“路人”當空氣。
那公子哥也不覺得沒臉,嘲諷一笑,轉了頭,也不理會薑靖平。
這時一個相貌絕色的女子走過來,她踱著蓮步,向那公子哥走去。
那公子哥湊到她耳朵旁邊,傾國傾城地笑問道:“謎語做好了?”
可他卻又好像,故意要讓旁人聽到似的,雖然他的聲音很低,但是站在離他們有兩米遠的賈襄都能聽到,他這是有意要炫耀自家媳婦兒的才華吧。
那女子羞紅著臉,點了點頭輕應了聲:“嗯。”
站在台中的一個流著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捋了捋胡須,笑道:“剛才沈二少夫人出了一個謎,誰人猜中了,沈二少爺賞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眾人倒吸了一口氣,睜大的眼睛,驚歎著他的出手大方。
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笑了笑,道:“‘畫時圓,寫時方,冬時短,夏時長。’打一物。”
賈襄愣了一下,這不是王安石的謎嗎?
“你笑什麼?”薑靖平轉頭奇怪地問她。
賈襄連忙擺了擺手,回道:“沒,沒。”
薑靖平冷哼了一聲,一副根本不相信地樣子。
賈襄噗嗤一笑,踮起腳尖,趴在他的耳朵邊上,也故意用方圓兩米能聽見的聲音,低低地說著悄悄話:“這謎,夫君能猜得出來,卻又不能去猜,不然人家會嘲笑夫君,您怎麼變得這般俗氣起來了。”
那公子哥的刷地瞪向了她,本來是一件出手大方的事,可卻被她取笑成俗氣,他要瞪她,也是應該。
薑靖平扯了扯嘴角,想笑卻忍著不笑,他不屑地瞥了那男子一眼,說道:“別亂說話。”薑靖平雖然說的是嗬斥的話,但是語氣卻是寵溺的縱容。
那公子哥突然笑了起來:“這位姑娘倒是個有趣的人兒。”
明明看見她和薑靖平這樣的親密,卻叫我姑娘,不叫她夫人或奶奶。這不是給她沒臉嗎?
賈襄還沒來得及開口,薑靖平就冷冷地笑道:“沈二公子連夫人和姑娘的發髻都分不清楚,不知道是眼拙,還是無知?”
氣氛一時緊張,突然有一匹馬像發了瘋似的,向他們這個方向飛奔而來。
人群立即陷入恐慌,大家推擠著想要逃開。
“啊……夫君!”賈襄和薑靖平被迫分開了,被人流往兩個相反的方向擠開了。
薑靖平在那邊拚命地想往她這邊擠,可惜他人單力薄,根本就抗拒不了人群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