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賈襄突然譏諷一笑,“你也確實丟了,丟了你的心。”
顧安眉頭慢慢的皺了起來,最後越皺越緊,越皺越緊,忽然大笑一聲:“荒謬。”
“咳咳。”雖然屋裏有地熱,但是對於大病初愈的賈襄,還是覺得有些寒冷。
顧安別了下臉,最後還是忍不住,拿了一件披風扔過去。
賈襄接過,淡笑看著他:“你看,這就是證明。”
說完,在顧安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中慢慢的披上去,係好帶子雙手籠著披風,慢慢的走到窗前背對著他站立。
“你想聽我的故事嗎?”
顧安沉默。
“聽聽吧,聽了你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
顧安轉過身看著她,賈襄也慢慢的轉過來,兩個人隔空相對。
“我叫於落蓮,是江南於家的庶女,確實被休兩次,最近一次也確實是京城齊府。兩次休書上的理由也確實是無子,而我也確實是因為將軍這個人,而千裏迢迢來到這大西北。我沒有一句說謊,對你隻是隱瞞了一部分的事情。”
“什麼事情?”顧安沉聲問。
“我被休的真實原因,也是我為什麼甘願一個人來西北找你,讓我愛你的原因。”賈襄定定的看著他,那雙一向含笑的眼,此時充滿了冷冽,“這一切,全都因為你的妹妹白彤素,和我深愛的那個男人薛明科。”
顧安眼瞬的瞪大,一臉震驚的看著她:“你說什麼?我妹妹?薛明科?你深愛的男人?”
賈襄抓著披風的手,用力的緊了緊,因為她清楚看到顧安這個強悍的男人,竟然在她說出,愛薛明科的時候,身子明顯的晃了一下。
“是的,我愛他,很愛很愛。”
手猛的被顧安拽住,很緊很重很大力。
賈襄靜靜的看著顧安雙目通紅,青筋暴露的臉,她很痛,可是她卻不能說痛,因為此刻這個男人的心,比她還痛千倍痛萬倍。
“我和薛明科是在江南認識的,他說要納我為妾,可是我心高氣傲拒絕了他,後麵我嫁給了齊昭陽。我重新遇到了薛明科,相見的那一刻我們都知道彼此都在對方的心裏記著。於是我和他偷情了。”
說到這賈襄抬眼看向顧安:“很驚訝吧,我竟然是這麼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
顧安沒有說話,隻是握著她的手更為大力了。
賈襄眉頭皺了下,因為真的很痛。
“可是我這麼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薛明科他說願意娶我。你知道這對我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身份,榮耀和男人的心。可是我沒嫁成,因為你的妹妹,她喜歡薛明科,從小就開始喜歡,為他等了十幾年,而且那時候她和他還是未婚夫妻。你可以說我不知廉恥,罵我賤,我要是成了白彤素的嫂子,那麼白彤素是什麼表情,是驚訝是震驚還是怒火衝天?可是不管哪一種,我都喜歡,我都高興,因為我出氣了,我……”
“啪”的一聲,顧安一個巴掌重重的甩在賈襄的臉上。
賈襄踉蹌了一下,若不是手還被顧安掐製著,這會早就因這力道而跌在地上了。
臉頰立刻火辣辣的疼了起來,賈襄隻覺得耳朵一陣轟鳴,口腔裏一股鹹鹹的腥味蔓延開來。
“你把我當什麼?”
賈襄垂著頭,眼淚慢慢的落了下來,聲音哽咽:“對不起,顧安,對不起。”
手重重的一甩,賈襄整個人撞向梳妝台,額頭正好磕在那尖角上,殷紅的血立馬沁了出來,慢慢的彙成一線流向眼角、臉頰。
顧安全身如寒冰般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看著,就那樣一動不動。
賈襄靠著妝台,慢慢的滑坐下去,沒有難過沒有悲傷,隻是輕輕的撩起披風的一角,按在那不停冒血的傷口上,垂著頭,靜默的像一個雕像。
顧安垂墜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而後轉身抬腳往門口走去,走了幾步停下背對著她說:“你哥知道你的事情?”
“不知道,我隻告訴他隻有你愛上我,我才能放心的回京城,因為你這個人,隻要說了就會信守一輩子,這樣就算以後有了什麼風言風語,我也有信心自己能穩坐這個將軍夫人的位置。
可是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因為若我和你一起被有心人看到,那麼很有可能,咱們根本不可能走到成親這一步,我不想苦心白費,所以讓我大哥故意來府裏,說要接我回去。這也是為什麼我哥會說,等到了你的東西就趕快和他聯係。因為我們都怕拖得越久,和你回京的日子越近,這樣不利我先早回江南,避人耳目。“
聲音越來越虛,賈襄隻覺得眼前的東西越來越模糊,腦袋越來越發昏,就連顧安那冷冽狠戾的聲音都似乎邊的呢喃了起來。
“好,好……於落蓮,你可真不愧用盡心機,你——”轉過身,顧安眼用力的睜大,那未出口的聲音,啞然的消失在喉嚨裏。
‘砰’的一聲,賈襄轟然的倒在了地上。